。她是如何在产妇脱力的情况下,把婴儿从产妇肚子里拽出来的;她是如何把断气的早产婴儿拍背、拍屁股地给拍活的等等……
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跟亲眼看到的一样。对于接生这事,男人的感觉不深,因为怀胎十月、阵痛等事他体会不到。很多妇女,尤其生过孩子的妇女,互相之间传的最为厉害,简直要把苏画神话了。
结果,石头村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找上门来,跟苏画预约接生。她说家里有个怀胎九月的儿媳妇,希望儿媳妇生产时苏画过去帮忙接生。
苏画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妈,我不会接生,你找错人了。再说,咱们这边不属于贫困山区,早就没了接生婆这个行当,生孩子必须得去医院。”
“苏大夫,你不用谦虚,秀都那样了,一脚踩进了鬼门关,你都给拉回来了,还把孩子保下来。”大妈竖大拇指,“大妈知道你是这个。”
“不是,我真不会接生,当时情况不好,我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绝对干不来接生这活儿。回家吧,生孩子就得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不用去,不用去。”
“不去怎么行?孩子户口还想不想上了?”
“没事,没事,我们都问好了,我们有准生证,家又是农村的,在家生一样。孩子着急出来,赶不及送医院,谁还拦的住!”
简直没法儿沟通。苏画无奈,跟大姑使了个眼色,赶紧溜了。若不是迫于无奈,人命关天,她绝对绝对不碰接生这活儿。那天她可是临危受命,一人承载了两条性命在肩上。当时不显,回家后后怕的手抖了好一会儿呢。
虽说她是医者,但想到女人生孩子的那种血淋淋场面,即便有新生命的出生带给人的喜悦,但她还是会怕。而且她本身还是个女人,若成家,也会面临怀孕生子的场面,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中午吃饭时,元一看见苏画的脸色不太对,不由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苏画说了句没事,埋头吃饭。
苏珍瞅了她好几眼,“人都劝走了,你还想那事干嘛!”
围在桌前吃饭的众人不解,全都看着苏画。
张正嘴快,“二婶,那事是指什么事?”
苏画闷闷地开口,“吃你的饭,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苏珍瞅了瞅苏画的脸色,没再多嘴。
元一似乎回过味儿来了,一脸诧异地盯着徒弟,“接生一个是接生,接生两个也是接生。有人找你,你就去。身为医者,这种事有什么可别扭的。”
“哦,这事儿啊!”张正来了一句。
“真没想到,咱小画有这本事!”三婶一脸与荣有焉地说。
三叔觉得,这话题他一个大老爷门儿不好参与,低头专心吃饭。
苏画郁闷,“我又不是妇产科大夫,干嘛要和妇产科大夫抢营生!师傅,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么支持,人家找你,你怎么没去?反倒把我给推出去了。再说了,我的医术是你教的,你不比我更厉害!要接生,也得你这个厉害的来。”
“吃饭,吃饭。”见徒弟的话头不对,元一立刻掐了这个话题。
看大家都不说话了,三叔问苏珍,“你家磨的白面见底了吧?”
“面袋底下就剩两三碗了。”
三叔又问三婶,“咱家的多不?”
“就够吃几顿的,该磨了。”
三叔点头,“下午不用下地,阿正开四轮,咱们拉三袋子麦子去镇上磨面。家里大米没了,买一袋。”
元一停下筷子,“能磨高粱面不?想吃高粱面烙饼了。”
“能。”三叔说。
“大米我家还有好多,小陆送来的。你家别买了,等会儿扛一袋子回去。”
吃完午饭,正在收桌,苏如兰来了。
苏如兰过来不为别的,传达苏老太太的指令,吩咐苏珍过去。
苏珍不管心里愿意不愿意,脸上没露半分,让苏如兰先回去,说自己一会儿就过去。
苏海夫妻算计人、占人便宜的本事,尽得苏老太太真传。而一向老实的苏江夫妻,这次死活不答应把老太太接回家去。至于苏涛,既然把老太太送回来了,肯定是不接带走的。
老太太对子女的性子心里门儿清,老二跟不得,因此咬死了要跟着苏珍过。老太太霸道惯了,对子女的控制欲特别强。苏珍不肯答应,老太太变着花样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