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裴子谦不解的道。
“我总觉得姨母的死很蹊跷,她嫁给楚冠英更蹊跷,前几天在越王别院我问表哥,表哥说姑姑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自言自语,说姨母这一生过得太苦,母妃每次提到姨母也都是一副忧伤的表情,还有这些年楚冠英的言行举止,对表妹的态度,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表妹的亲生父亲。”楚云嫣将自己的疑问和盘托出。
“你是说,你姨母嫁给楚冠英另有隐情?”
“对,镇国王府落难,外公都能带舅舅进天牢探望,甚至不顾玉氏百年书香大族的安危,上书陈情。我就不信,外公真的是因为姨母要嫁给已经有侧妃,还是庶子的楚冠英这一理由,而跟姨母决裂。还有一点,姨母嫁给楚冠英后七个月就生下了表妹。”
“你的意思是说,玉府和你姨母决裂,只是他们一起制造的假象,目的是为了保住某个秘密?”裴子谦若有所思的道。
“有可能,我已经怀疑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证据,先不说这个了,我打算寻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外祖父,听听他怎么说。”
顿了下,楚云嫣又道:“大哥一定还活着,我有强烈的预感,丫鬟们口中的神秘公子就是大哥,子谦,我要详细消息,已经两个多月了,大哥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如果不把他就出来,我的计划没办法实施,我怕伤到他。”楚云嫣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来越低幽。
“可是我们的人很多都不能用,尤其是武功高强的,咱们在肃郡王府的眼线也没有能进入核心的,查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你先别急,如果那人真的是大公子,两个多月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我们一定想办法弄清楚,然后我们再商量对策营救。”裴子谦望着楚云嫣的神情,不住的安慰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对了,上次你来回春堂,说要复仇,你知道陷害你家的真凶了?”裴子谦适时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天牢自尽么。”楚云嫣冷笑一声,自嘲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已经无颜再见镇国王府上下和镇南军的将士们……”楚云嫣心中恨意四起,眼神空洞,像是在回忆什么。
裴子谦将煮好的茶斟了一杯,方在楚云嫣的面前,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边品茗,一边耐心的等着。
“你知道吗?那天上午,谢嘉妤来过,很是得意的跟我将她是如何将那通敌叛国的证据悄无声息的送入镇国王府,她是怎么和慕容峰达成协议,虽然她没说协议内容,但现在看来不是一目了然么,甚至这整个梁国上层,除了玉府、南宫家、表哥府上以及追随他们的人外以外,几乎都是帮凶。一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直接灭了梁国,可是这样太便宜了某些人。”因为是在裴子谦的小院,对面坐着的又是绝对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楚云嫣将心底最深的话倾述了出来。
“子谦,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好骗,居然被他们玩的团团转。”楚云嫣没有说,她的识人不清,却让十几万人买了单。
裴子谦看着这样的楚云嫣,眼底深处涌出浓浓的关心,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道:“嫣儿,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只是,那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办法重来,我们只有尽力去弥补错误,再也弥补不了的,我们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千倍报之。”
说完,眼神宠溺的望着她,等着她自己想明白。
片刻,楚云嫣的眼中恢复了光彩,子谦说得对,有些错误已经造成,只有让生者安心,让逝者安眠,才是最好的弥补。
她不想翻案,因为镇国王府不需要慕容家给的青白,镇国王府百年来守卫大梁,多少热血男儿为了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
镇国王府的青白不需要刽子手承认,她楚云嫣会亲自给镇国王府和那十万忠魂一个交代。
抬头就看到裴子谦关心的神色,向他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了,你说得对,只有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报应,才是给那十几万英灵最好的祭奠,等救出大哥,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