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一手兜着背上的牛小花,一手抱着牛小花的河灯,向着河塘走去,那路被孩子捧着点燃了的河灯照亮了,小溪流里漂着许多河灯,岸上的有些稍大点的孩子在小溪岸边追逐着自己的河灯,看见那河灯一下撞在岸边的石块上,心急的跑下去扶正,又跑上来。稍小的孩子在父母或者是哥哥姐姐的陪同下站在岸上看着,双手鼓舞着,好像在给自己的河灯加油鼓劲一般。趴在二大爷背上的牛小花用手指着岸边的孩子和溪里的河灯,开心的叫着。二大爷的脚步越快了起来。等到爷孙二人到达河塘的时候。那宽阔的河面上已经放上许许多多的河灯,长形的,圆形的。刻着圆形、长形窗户的。还有家里手艺精湛的老人为自己的孙子的河灯上雕龙刻凤的。二大爷把背上的牛小花放在地上,掏出裤兜里的火柴,拿起那放在河灯里面的蜡烛。转过身来背着风点燃之后小心翼翼的放进河灯里。在河灯里小心的把蜡烛倒过来,滴了两滴蜡油在那河灯里,把蜡烛正放在那蜡油上。看了看隔壁的稻田,对着蹲在一旁看着河灯的牛小花说道:“花啊,蹲在这儿看着不要动啊,爷爷马上回来了。”然后便看见二大爷跑到稻田边,蹲下伸手进稻田里,然后手里抓着把一把黑乎乎的泥土,并用力的甩了甩。然后蹲下来在河灯面前。把手里的泥土放进河灯里去粘围着蜡烛。然后抓着牛小花的手捧着河灯放进河塘。站在岸上能够清晰的看见河塘里面的石头和水草在河灯的照耀下。水波急的地方三三两两的河灯撞在一起,每两个河灯撞在一起,那周围的孩子铁定会尖叫着。生怕自己的河灯会因为碰撞灌进水去,灭了光,沉在河塘里。那也就失去了站在岸边上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周围的大人女人虽然手里都拉着自家的孩子,但是嘴巴却在和旁边的女人拉着家长。男人放任自己的孩子站在岸边,靠在一起抽着烟。火星子在黑色的夜空中一闪一闪。眼睛盯着那岸自家的孩子。二大爷抽着自己旱烟看着蹲在地上看着盯着自己的河灯一动不动的牛小花。在时而起伏的孩子的尖叫声中,夜空慢慢下起了雨点。起初一个女人说道:“呀,这不会就下起来了吧。”另一个女人说道:“哎哟喂,刚刚烧包的时候。不是给你们说带上伞吗?这要是待会下起雨来,不看见这塘子里的最后一只河灯灭掉。这些野孩子怎么会愿意回去,这哪年不是这样。”只听那妇女说道:“带了的,带了的。我还通知了别人家呢,这不是怕这些大老爷们些忘了,我还特意多带了一把呢,这不,在那田埂上放着,怕这些野孩子给我把杆子踩断了。
这话刚说完不久,这雨越下越大。女人们都去拿自己的伞来打上。大多数的男人的男人都给自家孩子带上了草帽。村里的大多数男人是不大愿意打伞的。他们觉得那是女人的物件。真的要是带上,他们会给孩子,但自己铁定是不会用的。所以走到哪儿,这些庄稼汉子带上个草帽就走了。当然在逐渐下大的雨势下,肩膀被淋湿是肯定的。二大爷没有带草帽,也没有带雨伞。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女人给了他一把大红伞,足够遮挡住他和跟前矮矮的牛小花。好在天色的黑暗和逐渐熄灭的河灯下,那红色在这个庄稼汉子头上,也没有引起太多的不满和难堪。周围的河灯一盏一盏被大雨打灭,打斜,让那河灯灌进水,沉在河塘里。每灭一盏,就是一阵尖叫。就这样,一盏一盏的灭掉,一盏一盏沉掉。河塘里只有牛小花的河灯被雨水打的旋转。岸上的孩子看着那河灯尖叫。大抵是希望它再坚持一会儿。大人咒骂着希望它赶快灭掉,早些回家去,换掉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可是看着那河灯就算有渐沉的趋势,那蜡烛还是燃着的,孤零零的荡漾在宽阔的风不平,浪不静的水面上。
再说到这家里的李大妹,看见这外面渐大的雨势,站在门口对着正坐在堂屋里嗑瓜子的向龙说道:“你说你爹,这一把老骨头了,还去折腾。你快拿上伞和草帽去河塘边找找去。别到时候感冒了。连累的还是我们娘俩。”向龙把手中的瓜子往桌子上一扔,然后进屋拿着伞、草帽和手电出去了。还在灶房收拾的马小红,见这晚上炸得虾片还没有吃完,怕被这空气惹湿不脆了。到处寻找一个可以罩住的东西。她在灶房没看见,抬着那一大盘的虾片到堂屋里,见那墙角的盂钵,便用帕子擦了擦里面积的灰。把那盂钵倒扣在虾片上方。然后继续进屋收拾去了。而这边,本来二大爷正牵着站着的牛小花。却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重量逐渐向下坠。这一看,这一看,那牛小花,已经坐在了地上。二大爷叫到:“花啊,你这是怎么了?”这邻近的人听到打开手电看着照在牛小花脸上,只见那昏黄的光下,牛小花一脸苍白。二大爷看见后赶紧抱着牛小花往家里走,他认定她是着凉了。这还没走出两不。便听到岸边的其他人说道:“哎呀,这灯一下沉下去了,火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