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三短三长三短,是“SOS”的摩斯电码。
他在和他强调自己的立场。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李微能在黑白两道混得如鱼得水了——这暗号在他谈吐的自然顿挫下浑然天成,能够在做到不漏马脚的同时,不着痕迹地让他安心。
这是个拿着刀也能拥抱你的男人。
即使他处理得天衣无缝,王珏也几乎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毕竟都是当年拿过并列第一的聪明人。
他闭了闭眼,让理智回归。
这场景只有二人,却并非只有二人。
那蛛网背后有一只手,猫儿背景里浮现出一只眼。
恢复信任的王珏品了几秒,突然悟了——
他不是蜘蛛也不是猫,而是螳螂要用蝉儿引黄雀出巢。
他深吸一口气,自己挽起袖子,主动把胳膊递过去。
李微见状笑了一下。
他握着他的肘窝用指尖捻了捻静脉,夹起棉球,涂上一层碘酒。
涂过碘酒的地方冒着凉风,仿佛就是这一点凉,让手抖个不停。
虽然有所准备,但胸膛忍不住剧烈起伏,来克制针头的生理恐惧。他眼珠一转,本色出演一出战战兢兢:“我……我想起证据在哪了。”
李微自然地接话:“可是我不在意。我抓你来……从来不是为了证据。”
他说:“回到最开始,好不好?”
回到最开始。
针头逼近,马上要刺破皮肤。极端的应激反应下,听到这句话,他脑中突然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他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临危时念出的“谜面”——
“行不行。”
“行不行。”
“行不行……”
王珏用力回想自己放置证据的画面。
毫不意外,灰鲸翻遍了他那段时间所有的行迹之处,什么也没有找到。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找到。
……如果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两个词组呢?
他站在灰鲸的办公桌前,本来想走的,是行。
但是他最后没走成,他念着,是不行。
那么二者相加相互抵消……他那天到底是怎么离开那个鬼地方的?
地板塌陷,他是从上面掉下去的。
“我想起来了……”王珏用力扯住李微的袖子,“我真的想起来了!”
“因为我在意的是你。只有你。”李微斜了一眼门口,笑道,“你不用告诉我,我不想听……这下你相信了?”
那神色几乎让王珏也入戏了,那深情的口吻如梦似幻的,他一时竟分不清孰真孰假。
“真的不听?我真的想起来了……”王珏缓缓道,“那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又绝对安全的地方……”
“要来了。”那针头贴上来。
王珏以为他要来真的,手抖了一下。挣扎两秒,他没抽回去,而是闭上了眼睛。
结果在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
门像被爆破一样炸开了。
两人同时看去,是一个灰衣灰帽的保安。
王珏还在讶异之时,李微轻轻皱眉,眯了眯眼睛。
然后他直截了当地下了判断:“他是灰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