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怎么了?”纪若拙精致的指甲有意无意地划着咖啡杯的把手,脸上盎然的笑意分毫未减,“这件事怎么说都是雅意有理,你是受害者,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上午我去过明月画廊了,保安并没有让我进去。”肖雨双手扶着杯子,神色很是不安,“但是有一位明月画廊的工作人员看了我的画,说让我把证据给她,她会还我一个公道。”
纪若拙抬手撩开垂落在耳畔的发丝,笑得很是轻巧:“你这是宁可信她,也不放心公司?”
“当然不是!”肖雨很惶恐地摇头,“我只是,只是早晨那会儿,心太急了……而且我怕,怕告诉公司之后……”
纪若拙不动声色地听着她的声音逐渐啜咽在嗓子里,等她眼泪流得差不多了,才递过去纸巾:“回去等消息吧。”
世上从来没有公平的竞争,弱小的人得不到保护,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社会的无情无义,谁没有领教过?担心公司过河拆桥是在正常不过的心理,没什么可责怪的。
结账完后,纪若拙将小费和账单一起压在杯垫下,挎着LV的包包走出咖啡厅。身上的万千风韵引来各种各样的注目,她均回以浅笑。脚下平稳的步伐完全看不出来她的脚踝还没有好利索。
谁会把伤口拿出来给别人看?
多得是人会这么做,但纪若拙永远不会。她在人前展现出的,必然是花枝招展,仪态万千。
刚走出咖啡厅,就看到那辆熟悉的奔驰S级停在路边。有人正靠在上面抽烟,笔挺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他修长的腿和完美的身材,一双眼睛不知已经这样攫着她多久了,目光恰如秋日的深水寒潭,冷淡而平静。
纪若拙有点腿软。
这个人每次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她却只能笑脸相迎:“二爷,好巧。您也来喝咖啡?”
“不巧。”他掐灭了烟,“我来找你。”
纪若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角眉梢的笑意却看不出一丁点变化,依旧如春风般和煦,还略带了几丝羞涩与娇嗔:“我才离开不到两个小时,二爷就迫不及待地追出来了?”
顾钦辞的嘴角微微翘起。
却不是在笑。
“纪若拙,我说没说过不要对我用这种手段?如果你愿意做一个安守本分的合作者,我可以容忍你那些不干不净的事。但是这种念头,别动到我头上。”
纪若拙真的是死也想不明白,费解得都笑出了声来:“二爷,您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因为她八面玲珑,因为她左右逢源?
这样好像也能说得通。
放眼圈子里那些交际花,的的确确有不少公交车。而她在商场上开天辟地,势必会让很多女性同胞嫉妒得眼红。因此而遭人背后中伤,勉强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纪若拙低声一笑,“二爷听信那些空穴来风,我也无话可说。”
凛冬的风吹过这条冷清的街道,她下意识拢紧了风衣和长发。
纪若拙并不知道,顾钦辞手中有一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