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如若不能,我只想你记得最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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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轻轻握上他的掌心,笑意明媚,“我是说,我知道以后要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绝对不给别人机会再和二爷‘拼命’了。”
哪怕刚才被记者围攻,都不比现在一半的烦躁。顾钦辞两边的嘴角同时压了下去,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攫着纪若拙漂亮的脸蛋,发现她又带上了那张聪明圆滑的面具,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将它摘下来。
纪若拙不打算在这个无解的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便主动把思路引往其他方向。他对她顾左右而言他的举动很是不满,清隽的双眉拧成一个川字,所幸她说的事确实重要,才没有出言打断。
“我相信这些记者不是张煜叫来的,就连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会到老城医院来,他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所以,张煜一定是跟着那个手机信号定位到这里的。”她说完后看向顾钦辞,见他正凝神看着自己,眼神是灯光穿不透的深沉,英挺的五官里甚至藏着一丝不多见的温柔。她不由得一怔,随后问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黑眸中所剩无几的睿智锋芒被收敛掩盖,顾钦辞嘴角一勾,竟笑出了声:“没有。”
她说,就连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会到老城医院来,这话看似稀疏平常,可落在他的耳朵里,却有几分意外的娇嗔撩拨着他沉稳的心弦。深究下去,话里的意思再不明白不过——在她心中,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亲密的人,理当在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时,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如果她都不知道他在哪,别人就更不该知道了。
“没有?”纪若拙又好气又好笑,笑声憋在嗓子里,半天发不出来。他脸上的笑容犹如雪山春晓,让人仿佛置身于高耸入云的山巅,云海中渐渐生出万丈光芒。冷硬的轮廓一下子被他嘴角的一抹弧度软化,看上去出奇的舒心。以前看到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纪若拙如今才发现,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个微笑。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别人的事,嗯?”顾钦辞伸出手,将她打结的发梢一缕缕梳理好。他的耐性极佳,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的。
唯有面对纪若拙的时候,心脏随着她的情绪大起大落,他第一次感到了难以克制的冲动。
纪若拙从他的手中把头发抽出来,有点无奈:“二爷!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我怎么不正经了?”顾钦辞不咸不淡地睨着她,遂黑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全部,平静的眼波从容纳了她的身影的那一刻开始,渐渐出现了涟漪和激荡。而他一贯内敛从容的气质竟刹那间随之颠覆,莫名的有点蛊惑,有点邪气。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不同的样子?纪若拙压抑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努力镇定下来,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眼,理智很快又溃不成军。
顾钦辞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害羞起来的样子最漂亮?”
害羞顿时变成恼羞,纪若拙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伸手狠狠一推他结实的胸膛,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手。顾钦辞低头看着她雪白的皓腕,隔着薄薄的衬衫停留在他的胸肌上,冰凉的五指不可思议地传来令人疯狂的温度。耳畔是她急躁的声音:“怎么可能有!”
25年来她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大学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发展下去的对象,还被纪明城一把就掐死在了摇篮里。她上哪找机会害羞去?
顾钦辞听了她的略带愤怒的保证,心情倒好了许多,像被轻风拂过的海岸,一道道涌上的浪花扑打着沙滩,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就这样拍进了心房。他笑着松开她挣扎不止的手腕,盯着她看了半天,叮嘱道:“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纪若拙微怔,抬眸正撞进他深邃如渊的黑眸,一片严肃的色泽沉淀在深处。他的唇角像被精心雕琢过的线条,棱角分明处,机锋暗藏。顾钦辞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确实是很认真地在告诉她,不要再插手了,再往下,局面只会变得越来越危险、复杂。所以,他一点都不希望,或者说,不允许纪若拙再搀和进来。因为,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二爷,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她不是傻子,从他的反应中多少能推测出什么,顾钦辞一定是有了确定的想法,否则不会贸然说出这种话。
顾钦辞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一头栗色的长发,像柔顺的海藻,让人愈发爱不释手,“头发不要再剪了,一直留着吧。”
纪若拙低头轻睨缠在他指尖的一缕发丝,与他白希的手指搭配在一起,竟有些像咖啡上白色的奶泡,柔软又温热,只待被人双手捧起,细细品尝。明知他在转移话题,心里还是划过电流般酥麻的异样感觉。她答应了一声,却没有放弃刨根问底:“你起码先给我一个不再插手的理由。”
顾钦辞仿佛料到她会有此一问,面色平静道:“你猜的对,记者确实是幕后黑手叫来的。”
“为什么?”从给出猜测到下定结论,总要有个能让人信服的过程。她望着他,眼里充满疑惑的神色。
“你不妨问问自己,他为什么要叫记者来?”顾钦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引导着她的思考。
纪若拙月眉轻颦,褐瞳轻轻眨了几下,睫毛像漆黑的扇子,落下又抬起,“因为……钱?听说新闻媒体通常会付给提供消息的线人一笔不小的线索费,视爆料程度而定。”她用白眼瞟了瞟顾钦辞,揶揄道,“这样就说得通了。顾二爷*的新闻,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她的一双明眸灿若星辰,连白眼都能翻得那么漂亮。顾钦辞微微笑了,可眉梢的纹路,怎么看都像是苦笑。一定要配一句台词的话,大概是“被你蠢哭了”。大掌在她的腰间狠狠一握,她的腰肢细柔,手感好的出奇,不知道衣料下面的皮肤又是如何如何的醉人。片刻的心猿意马,片刻的失神,他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唇瓣抬起时,声音低磁沙哑:“我要是他,就不会这么做。”
“嗯?”纪若拙茫然扬起头,却不想他的俊颜还没有离开她头顶的上空,绵软微凉的红唇轻擦在他倨傲的下颚上,清晰地看到他性感的喉结不自然地滚了滚,揽着她的那只手臂也僵硬了。再往上,他沉暗的双眼幽深无底,燃着一簇她看不懂的*之火。
顾钦辞没有给她继续问下去的机会,薄唇又一次压了上来。他想,也许每个英雄一开始都没打算醉死在温柔乡里,但有时候,祸水真的能把男人满腔志得意满、想在事业上大展拳脚的热血浇灭,让他们甘愿做个一事无成的男人,也要在这无法战胜的块感上永生永世地*下去。
是他脱离不了柔体凡胎,脱离不了七情六欲,脱离不了她纪若拙的手掌心。
细密的吻逐渐变得充满力量,纪若拙被动地承受着,却摸不准他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直接开始动手动脚了?
可她没能保持清醒地思考太久,因为情爱是世间最能无师自通的事情,身体里分泌的激素,神经纤维里传导的正负电信号,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不由自主地放任灵魂跟着他一起下沉。
他的唇沾着最原始的冲动和男人独有的野性,一寸寸地品尝,一寸寸地碾压,所到之处燃起熊熊烈火,要把理智都焚烧殆尽。舌尖撬开她的唇,攫取着她口中柔软的芳香。有破碎的一声轻喘从她的唇缝间泄露出来,撩拨着他心底的弦,心跳变得不受控制,越来越快。手掌也不知何时抬了起来,覆在了她的胸口。
纪若拙整个人都震住了,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很是惊怕,他的手炙热得烫人,有点急躁又粗暴地揉捏着她的柔软,她的轻颤和推拒并没有让那修长的五指变得规矩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地探取和采撷,顾钦辞像疯了一样——
对,他就是疯了,被她活活逼疯了。
在某些时候,再稳重的男人,自控力也会大打折扣。如若面前的女人是自己喜欢的人,那还谈什么自控力?这时候他停下来,他就不是男人。
可就在此时——
“钦辞,你在里面吗?”
弱弱的敲门声携着孟晚童轻柔的询问,像一桶凉水一样浇在了两个人身上。顾钦辞的动作明显顿了顿,没有因为纪若拙的拒绝而停下的手,此刻却为门外那道声音停了下来。他的眸子里流转着阒黑的色泽,浓得像化不开的鸩毒。整个人仿佛被雷劈成了枯木,纪若拙伸手一推,就轻而易举地把他推开了。
她的心里像被谁扬了一把滚烫滚烫的沙子,连疼痛都是微小而繁多的。而那张美到妖娆的脸,却冷得下霜,褐瞳里噙着不明深意的笑,还留着*的吻痕的唇上色彩斑斓,“二爷?”
顾钦辞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点点透骨的凉,他的胳膊才揽过去,她就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当她真的想躲开他的时候,办法有许多。
纪若拙无意争抢,更不会像个泼妇一样做些出格伤人的举动。她只是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他想开始就开始,孟晚童让他结束就结束,和她做的龌龊事却半点没有她可以选择的余地。试问,他们把她当什么?谁问过她的意愿?
顾钦辞的眸色深浅交错,漂亮得像一颗价值不菲的黑宝石,里面有不难挖掘的痛惜和懊悔。他垂下手,掌心似乎还有她的触感,那美妙的指引让他几乎忘记了这里是医院的化验室。
他的唇上沾了些她的唇彩,凌乱的,狼藉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青白的灯光下,削薄的嘴唇动了动,顾钦辞想开口解释,话还没说出来,门外又有了动静。
“钦辞,你们怎么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