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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像一只手,攥紧了若拙的心,狠狠摇晃。
什么叫欠下的债?
顾钦辞的眼中流露出少见的痛苦的神色,目光下落,停在她握成空心的手上,“我曾经以为我最怕的事情是你不再原谅我,直到刚才我才发现,我最怕的事情是,你愿意不放过你自己。”
若拙身子一震,他的手伸了上来,握住她的手腕,用了点力道将她的手掌摊开,“不要伤害自己,若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她的掌心,已经被指尖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口子,精致的水钻几乎嵌进了殷红的血液里,残忍的美,夺目生辉。
他竟然连她微小的动作都察觉到了。
“照顾你,保护你,张煜确实比我做得好,也比我有资格。”顾钦辞低下头,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像被重逾千斤的铁锤砸过,地崩山摧之中还努力着保持着平衡,“假如你选择他……”
四周安静下来。
谁也不知道顾钦辞的心里也伤成了一片血海。
谁也不知道他下了什么样的狠心才说出这番话。
“我,可以接受……”
最后一句说完,他的心好像从胸腔里被人撕了出来。本来想果断一点,却带了点颤抖的鼻音,话音越来越低,尾音绵延入骨,同时撼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连张煜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愤怒被遗忘在了脑后。
这个甘愿用命和公司来交换她的安全的男人,竟然说,要把她让给别人。
顾钦辞将合照背后的双面胶撕去,小心翼翼地贴在了结婚证上,无形之中宣告了这两本证书的所有者,他说:“无论你签或者不签,顾钦辞这辈子唯一的结婚证,就是它了。”
他凝视着结婚证上两个人甜蜜的笑容,女方那一侧的空白,也将成为他心上永久的空白。
一只修长白希的手,忽然从顾钦辞的手中拾走了他示弱珍宝的红本子。
顾钦辞眼光一冷,凌厉地抬起眼帘,却发现拿走它的人,正是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他的眼神瞬间怔愣,瞬间柔和下来,抿着唇,晦暗不明地盯着她脸上每一分变化的表情。
若拙扫了一眼结婚证,又放在了一边。她的手伸向自己的左耳,张煜大惊,只听细细的一声,固定住面具的绳便从她的发间滑开了。
她把面具摘了。
丑陋的脸完全呈现在大厅明亮的灯光之下,再无半点躲藏。
众人先是惊愕,而后又发出同情怜悯的叹息。若拙记得以前有人对她说过,同情和怜悯都是庆幸推动的,借由别人的不幸,庆幸自己的平安。这样的善心其实是人性中,很残忍的一面。
顾钦辞心头大恸,痛得快要碎裂,眼波也震荡起伏,他连忙扶住她的手,要帮她把面具戴回去。
若拙却坚决地把面具扔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她嘴角弯起了浅笑,这笑容印在她此刻扭曲变形的脸上,丑得令宾客们都皱了眉。
然而顾钦辞没有丝毫闪躲,也没有嫌恶和轻蔑,他漆黑的眼睛里,有的只是浓烈得快要滴出来的心疼。
若拙指了指自己的脸,他却握上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隔着衬衣的布料,那尊健硕的胸膛里跳动的韵律便让她一清二楚的感知到了。
“没关系。”顾钦辞哑着嗓子,“我不在意。它们会时刻提醒我,是我的过错。包括那天晚上的事,若拙,我也……不在意。”
鼻子一酸,眼泪就滚了出来。原来她被酒鬼侵犯的事,他比她还疼。
“我没……”若拙的声音好像被刀割裂,沙哑得不成样子,她只想告诉他,“没有……”
纪希音她们惊喜地睁大了双目,若拙能说话了?
可她只说了这四个字,嗓子便又发不出声音了。
只能用唇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她想表达的意思:“我没有被他们侵占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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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宝贝们,昨天刚回家倒时差,累得头昏脑涨,只更新了3000字,昨天欠的这两天会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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