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潼情绪激动,又受了伤,在叶琰破门进来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护士过来给季潼穿好衣服,重新包了季潼身上的伤就离开了,病房又恢复成了季潼没醒过来前的对峙状况。
只是,这一次孟寒再没了底气去质问什么,他浑身湿透的站在床边,仔细一看他的肩膀都有些垮塌。
叶琰给季潼盖好被子,坐回床边看向他,发红的眼里满是厌恶:“你怎么还不走,还觉得害她不够吗?”
只是洗个澡,季潼却被刺激得更激动了,还不知道她醒来后会怎么样。叶琰只要一想到这些,心上的恨更甚。
孟寒静静看着床上的季潼,眸底蕴着无尽的悔恨和痛意。
“以前,她也这样对自己吗?”孟寒哑声问道,眼眶再次酸胀难忍。
他听叶琰说她自残的时候,他只感到心里一紧,却因为没有见过,并没有太多的触动,然而刚才他才切身感受到,看着她陷入自己的痛苦自残时,那无力悔恨的锥心之痛。
“怎么,这就吓到了?”叶琰嘲讽的看他一眼。
“两年前比这一次严重的状况多得是,不停洗澡又算什么,她亲手往自己身上戳刀子都不算最严重的,为了修补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疤,我差不多割了整个腹部的皮肉给她!”
孟寒呼吸一窒,他攥紧手继续听下去。
再次碰触到两年前那段痛苦的记忆,叶琰心里再次涌出怨恨,语气慢慢变得低沉,带着一股发泄:“她最严重的一次是往自己肚子上又捅了一刀去跳楼……”
“那刀比小唐手上那把刀还长,还要锋利,刀拔出来的时候,血溅得满地都是,她就带着那么一个洞,浑身是血的站到了楼顶……”
“我拉她下来,她嘴里还求着我给她个痛快的时候那绝望和死寂的眼神,我现在都忘不掉。”
叶琰音量不高,却让季潼满身是血,眼神死灰木然,嘴边还在喃喃的样子清晰的浮现在了孟寒脑子里。
“就连救醒后,她都没放过自己,拔出针头插进了自己的喉咙!”
心头一口血突然上涌到孟寒喉咙,又被他生吞了回去,他紧握的双手隐隐在发抖。
“要不是当时医生护士都在,她早就没了……”
叶琰顿了顿,看向他声音突然变得狠厉:“孟寒,她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连愧疚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你不必摆出这副样子,只会让人恶心。”
“我会离开!”
孟寒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叶琰后面的骂声:“你说什么?”
孟寒动了动唇,忍住喉咙深处的痒意,缓了缓才又说道:“等她好些,我会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做下这个决定,就像生生抽掉了他身上的一根根肋骨,不舍像藤蔓一样疯长,直接在他心上戳出一个大洞,空洞的疼!
可他却不得不放手,他和季潼之间隔着过不去的天壑。他不配,不配再站在她面前奢求她的原谅,他爱她,更该放手,让她忘记一切,重新开始,重新幸福,哪怕那个给她幸福的人不是他!
“真的?”
叶琰怀疑的看他一眼,并不相信他会那么容易松口,毕竟挖坟的事他都能做出来,现在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把季潼绑在身边,叶琰甚至已经做好了用整个叶氏来阻挡他的打算。
孟寒把视线再次落在季潼苍白的脸上,强忍住心里破洞的疼,点了点头:“再给她做一次催眠吧,让她忘掉,忘掉我带给她的那些不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