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
洛宁再三道谢,方才吩咐下人把林老先生给送了回去。
“呦,二小姐,这是怎么着啊?大好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就跑回来了?”开口说话的是苏之牧纳的第一个妾室,府里的人都称呼她为琴姨娘,洛宁向来烦她,这个女子忒喜欢说三道四,一张嘴碎得很。
洛宁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对苏夫人道:“我进去看看梅姨娘。”
这并不是询问的语气,苏夫人知道自己拦不住,好在房里已经收拾妥帖了,让她进去也无妨。而一旁被洛宁忽视个彻底的琴姨娘此时就像被人陡然塞了一根骨头在喉中一般,卡得够呛,原本一张意欲看热闹的脸,刷地一下就拉下来了。
可洛宁这厢刚迈开步子,就见寄雨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洛宁听闻脚步声,回身看她,“怎么了?”
“府里的车夫张槐不见了。”
苏夫人皱眉道:“怎么回事儿?府里的下人不都在花厅里吗?”
寄雨垂眸道:“奴婢刚刚问过了,张槐借口上茅厕,一直都没有回来。”
“多久了?”洛宁开口问道。
“大约一个时辰了。”
……
血气未散的房间里,洛宁缓身在床畔坐下,目光落在床上那苍白羸弱的女子,只见她目光紧闭,全然不见往日神采。
伸手为她细细掖好被角,洛宁眼中不由泛起一团朦胧雾气,若是她醒来之后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还不知会是怎样的绝望。她恼,恼自己不能保全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恨,恨这偌大的苏府,怎么就容不下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她怨,怨父亲为何要娶这许多姬妾?生出这许多是非……
“宁儿。”
苏夫人自门外走进,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坐在梅姨娘的床前,眉头不禁微拧了一下。
“母亲。”洛宁站起身来,回头看她,眸中已经清然一片。
“既然梅姨娘没事了,你也回房睡一会儿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请安,脸色太差了可不好看。”苏夫人的语气中隐了些担忧,这澈王真的能如宁儿所说,跟她一起进宫请安吗?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可那澈王的性情在整个京城里谁人不知?就连新婚之夜消失不见这样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苏夫人的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洛宁轻应了一声,转而问道:“那车夫张槐可找到了?”
苏夫人摇头,“虽然没找到,但他总归还是躲在这府中的。梅姨娘一出事,我就吩咐人把前门后门都守严实了,他不可能出得去的。”
洛宁眸色渐深,道:“那这件事母亲您就多操心一些,等父亲回来,您总是要有东西给他交代的,不是吗?”
洛宁这句话里暗含的意思,苏夫人心中自是明白。在老爷不在的时候,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身为苏府住母,恐怕难逃责难。若到时候老爷回来,自己又是一问三不知的话,那自己这个苏府主母可就太丢人。不过就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个失踪的张槐八成是跟梅姨娘小产的事情有关,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为谁办事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这个苏府夫人也不是个摆设。”苏夫人亦是沉了目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