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夜,缠绵不绝,莫小资手滑过平整的枕头,微冷的温度冻了她的心,轻轻一抽,呼吸有点难受。
她叹气,慢慢走下双人床,赤着脚踏上大理石。走出房门,悄声步入楼下,拉开冰箱,拿出一罐平日里碰都不敢碰的青岛啤酒昂头饮尽。
半窝在价格不菲的沙发上,捏起茶几上的河北娱乐报,俊男靓女实乃绝配。嘴角微微上翘,讥讽悲哀自嘲。
他不爱她,从相亲到结婚,整整八年,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只不过是男女之间的互相需要。
他娶她也只是因为“刚好,”可是为什么胸口还是会阵阵发闷?
莫小资抬起迷茫的瞳,不敢大声喘息,再次用冰酒压下些什么,双肩微微颤抖,怕吵到沉睡乖巧的儿子,更怕吵醒浅眠恐怖的婆婆。
空荡荡的大厅凸显出两个字,孤寂。
莫小资将手抚上头顶,压压刘海,闷闷笑了。
咯吱咯吱,门锁扭动的声音,惊了夜,吵了静。
她一愣眉头紧锁,似乎在费解他今天的早归,虽然钟表已然过了十二点钟。
“你在喝酒?”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夜间的催眠曲。诧异中微带些不悦,欧阳钊挑眉,他乖巧的妻子今夜有些反常。
莫小资笑着摇头,收起所有情绪,体贴的问:“最近是不是很累,我去帮你放洗水澡。”
“不用了,我等会还有回厂子,晚点儿去公司开会,只是回来换身衣服。”欧阳钊松松领带,自顾自的往更衣室走去,挺直的背影透着四个字“冷漠疏离”
莫小资抿下唇,她对他很客气,温润有礼,就像对待那些客户一样。
可是,他们不是夫妻么?
她倚在门框上,看着丈夫褪下衬衫,露出古铜色的诱人腹肌。迷离的黑瞳中多着骄傲和自卑。
在这个充满铜臭的古城边镇上,欧阳钊三字无人不知无人晓,俊美内敛,身材挺拔,是个走在大街上会让人回头多看几眼的男人。
莫小资知道,想要嫁给他的年轻女子不计其数,妖娆的,纯洁的,性感的,犹如过江之鱼。
不仅仅是因为他得天独厚的相貌,更是因为他无人能敌的财力。
呵,反观自己?垂头打量着老式的睡衣,又是抿唇,隐忍下来的什么东西慢慢发酵。
“老婆?”浓眉皱的更紧,欧阳钊帅气的侧脸镀了一层霜,大掌摆弄着衣领,显然是对搞不定领带而烦恼。
噗哧,莫小资一笑走了过去,点着脚尖,几个熟练的动作,原本乱成一团领带,安安分分的挂在他脖子上。
没有感谢,没有疼爱,更没有像报纸上亲昵的吻。一切只当作理所当然,欧阳钊满意点头,夹起公文包,扫了眼地上的报纸。
“以后不要在等门了。”几个字丢下,大厅又恢复了起初的冷清。
莫小资漠然的踱到落地窗前,凝望着越渐越远的BMW,抚着胸口空荡荡的难受。
原来相守,并不是所有都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