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腾挪趋近,忽左忽右,指尖金光闪闪,一个个“魔”“说”“撝”“呵”的文字凭此浮现,声音嘹唳如鬼,阴森仿佛末日倾倒。八荒**各角隐隐出现青面獠牙的魔像,手持刀枪斧钺,生的三头六臂,将白岈封锁于阵中。里面漆黑一片,唯见电闪雷鸣,与阵阵剑舞之声。
白岈目无所见,乱斗而已,这次出战本是焦急之下的义愤之举,见敌人阵法如幻如鬼,一时手足无措,大悔莽撞应战。情急之下,使劲浑身解数,那“天赖丸转”的內劲登时于体内外散波袭,形若阵阵涟漪散开,强劲威猛,虽然没有冲破阵法,但将施法的黑袍人冲击的踬踣不已,甚至口吐鲜血。
一旁的薛弋见白岈硬来,心里又急又忧,思道:“白岈虽然没有办法,但他莽撞硬来也实在恐至极……我该如何是好……不能见他惨死于此,我是顺应妖道,还是该期望白岈能阻止妖道?”这个选择对他来讲十分的沉重,因为是关系他洗净薛家罪孽的时期。
愁疑之际,见黑袍人远远退后,身子战战兢兢,显然被“天赖丸转”挫伤的不清,心中对白岈大有惧念,经这一下,更觉得白岈破解了“大无厄境”。
阵法没他们施法,逐步趋于平淡,白岈见到一缕落日,忙即凌空腾挪,疾疾地返回了营中。朱妤见他狼狈不堪,咯咯笑道:“我的好宿仇郎,不是有办法吗,怎么落荒而来?”
白岈闷作无语,婼苒轻轻的走近,弯起纤腰,螓袅袅一侧,偷窥他的表情,呢喃道:“干嘛逞强,不但解不了危机,反而拖累了我去救人。”白岈沉声道:“你们别光顾着取笑我,身边不是有‘魔说撝呵’的符篆吗?到底研究出了破解之法没有?”
朱妤笑道:“哪有这个闲空,我一直忙着劝服薛诗茵,打算放她回去,与我们里应外合,好生教训薛弋那个闷棍。”
白岈一怔,诧异道:“她答应了?”
朱妤道:“我将我们的疑虑告诉了她,她也深信妖道就是奈九姮娥,被蒙在鼓里怎么会不生气。再说人间的灾难,全因妖道所为,她身为雨花社掌门自然要为降妖伏魔的事尽一份力了。”
白岈沉吟道:“敌人会相信吗?”
朱妤道:“敌人可以利用我们的同情心,我们为什么不去利用他们的同情心?薛弋曾经肯为了薛诗茵牺牲自己,现在同样会为了她着想。即便不信,也不会难为她,我们不妨一试。借口呢,就让她带封信交给薛弋,心中的内容呢自然是劝他投降,并说出我们已经与裳谶取得了联系。”
白岈愁疑不下,认为事情远非朱妤想得这么简单,待朱妤等人送走薛诗茵后,一个人无聊,喝着闷酒等待着薛诗茵的来信。
薛弋起初见薛诗茵回来心里觉得她是被策反,前来相劝,再见渔美人来书后不禁吃了一惊:“裳谶真的与白岈取得了联系?”又见妹妹只是送信,并未言辞,便知渔美人怕自己会杀使者,故而选择让薛诗茵送信,心下不禁担忧了起来。
要知道裳谶是除了名的怪侠,行事虽然不入流,但心思极为细腻,与阳间江湖上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毕竟枇雅娜身在冥界,而摩崖、长孙则在仙界,阳间江湖几乎以他马是瞻。
他暗忖道:“裳谶相助白岈,那岂不是阴阳两界对抗?失去了阳间主力,局势就可怕的多了……”心头苦恼起来,似乎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了风险,再不是十拿九稳。如果败了,不但无法建功,洗刷薛家的罪恶,反而会把薛家推向水深火热之中,再无法重振雄风。
一时间瞻前顾后,思绪紊乱起来,把本该进军的事情暂且搁置,借口就是黑袍人被白岈打怕不敢出战。枇雅娜派来的监军,询问过后,果见黑袍人对白岈心有余悸,因此也没有怀疑。战火停息了数日,薛弋依旧下不了决心,整日派人打探阳间裳谶的动向。
薛诗茵道:“为什么要留意裳谶……哥哥觉得对不就好了?”
薛弋一怔,沉声道:“对与错不重要了……输赢才是关键……”
薛诗茵道:“可是……白岈他们是真心不把我们当妖怪的人……而枇雅娜似乎是把我们当妖怪加以利用的人……白岈输与赢,我们在白岈心中一样;枇雅娜输了,我们没有利用价值,赢了也未必给我们好处……哥哥是不是受了魔教蛊惑,被他们的思想蒙蔽,认为事后一定能讨得封赏。”
薛弋凝眸沉吟道:“婼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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