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只是,宇文宪似乎又是晚了一步,他的一生都是在晚一步、晚一步。
鸽子也没能给他过多的时间。
傍晚的时候,风消了,头上一席明月被乌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浮生踏着月光而来,浅笑弯弯,一对梨花窝煞是可爱,直接去了明月阁。
鸽子鞋子未趿,光脚跑下了床,一把抱住了浮生,浮生将她高高举起,奖励了她一串冰糖葫芦。
“穴位和经脉还是掌握的很准的么。”浮生夸奖道,忍不住在鸽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鸽子舔了口糖葫芦,骄傲的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浮生小姨教的我都记住了,知道哪里能要了人命,一时半刻又死不了,既恐惧又害怕......”
鸽子说着,明亮的双眸中立刻水雾蒙蒙,侧脸望着浮生,忍着泪问道:“小姨,你说哥哥与怜儿陌依小姨,当时是不是也很害怕?他们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们去救他?”
边说着,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鸽子忙伸手去擦,嘴上又扯了抹笑,舔了舔糖葫芦,笑着道:“我会替他们报仇,让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浮生不忍,贴着鸽子光嫩的小脸儿,轻声问道:“鸽子,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若是怕了,就停下,有浮生小姨在,剩下的事儿,交给小姨做。”
鸽子回手抱住浮生的脖子,声音哽咽:“小姨,我怕,我特别害怕。可是一想到不能为他们报仇,我更怕。娘说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守护住最重要的人,一想到这,我就不怕了,小姨,我会坚强,很坚强很坚强......”
浮生笑了,明亮的双眸中雾气萦绕。不是她残忍,是事实逼迫她不能不狠下心,婉瑶不会再陪在鸽子身边,剩下的路,只能是她自己走,太过善良的人总是没有好结局,就像婉瑶。
浮生临走时,宇文宪拦了她,请到了书房喝茶。
俩人沉默无语,相顾无言,像是酝酿了好久,宇文宪才缓缓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这些仇恨,或许鸽子会过的更快乐,难道这不是婉瑶的意愿么?浮生,你是那么单纯善良的人,为什么非要教鸽子这些阴狠毒辣的东西?”
浮生始终笑着,明媚善睐,像雪山上的一株雪莲,开的冰清玉洁般,她呷了口茶,反问道:“婉夫人的意愿王爷又岂会知道?您又怎能确定婉夫人不想报仇雪恨呢?再者,王爷能确保始终留在公主身边,不让她受到一丝丝伤害么?王爷能陪在公主身边一辈子么?显然不能,公主以后的路还是需要靠她自己走,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一味的护着她难道就是保护她么?奴婢觉得,公主或许更喜欢奴婢教她的一切。别说奴婢残忍,婉夫人始终善良,即便被人伤害也能一笑而过,隐忍着过活,结果又是什么呢?奴婢没权利替公主选择她的人生,奴婢只是多给了她一条道路。”
宇文宪抬起眼帘直视着浮生,见她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竟是哑口无言。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狠辣残忍的,谁不愿意活在阳光下?做个受人敬仰,人人称赞的善良的人?
浮生没有多留,浅笑嫣然的委身福礼,回了家。
或许以后的路会很艰辛,但是浮生不怕,最艰难也不过如此,还能怎样?
向前走便走了,总好过站在原地踏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