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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眠棠倒是笑着一一应答,只说一切都好。
照着廉楚氏先前的臆想,这柳眠棠隐瞒作匪的过往嫁入崔家,如今东窗事发,崔行舟绝对不会给这女人好脸。
可是等真见面了一看,那崔行舟居然寸步不离这女人,说话时甚至还会顺手替她揉捏手腕。
生养过孩子的女子都知道,临近生产时,有时会手脚水肿发胀。看那王爷娴熟的手法,平日里定然是没少替柳眠棠揉捏,才会这般娴熟。
这么看上去,他俩便是依旧恩爱得很,哪里像撕破脸争吵过的样子?
再说崔芙,看上去竟然比在眞州时明艳光彩了许多,也不像是失了婚姻孤苦彷徨的样子。
楚太妃原先只听说了崔芙和离,并不知其中的许多原委细节。
等到崔芙一一道来,尤其是说到被庆国公夫人磋磨得滑胎时,饶是温婉的楚太妃也气得浑身哆嗦。
她的丈夫便是妾侍成群的人,女儿受的苦楚她如何不知?这就是女儿有个争气的弟弟,没有任着郭家磋磨,这才算是让女儿捡了条命回来!
就像柳眠棠说的那般,女儿到底是王府里出来的,就算想要改嫁,哪样的男人找不到?何须跟着郭奕受气!
廉楚氏满怀着看戏的瘾头,一路从眞州奔波而来,竟然没看到一出像样的,一时失落无比。
眼看着楚太妃问不到点子上,心里也是发急,再顾不得廉苪兰对她的叮嘱,话里有话地问道:“太妃偏居眞州,消息自然不如京城里灵通,先前听得风啊雨啊的,只把太妃吓得够呛。你说说,现在的流言蜚语是多么不靠谱,居然还有人说王妃先前曾经作匪……哎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廉苪兰手里的一碗热茶突然就泼在了廉楚氏的腿上,烫得她立刻蹦了起来。
廉苪兰敛眉跟母亲道歉,挥手让丫鬟搀扶着母亲换衣服,也总算是打断了廉楚氏讨人厌的揭短之言。
柳眠棠在一旁看得分明,觉得自己的这位庶嫂似乎识趣了不少,最起码比眼皮子浅得像水坑的廉楚氏要强上许多。
柳眠棠不是个爱记仇的,她向来是个你敬我一尺,我便还你一丈之人。
如今廉苪兰嫁给了崔行舟的庶兄,若是能就此老实过日子,那么场面上的礼节客气总是要维持的。
现在崔行舟乃朝中肱骨之臣,原本这家里的丑闻就有些繁多,若是再闹出什么迫害庶兄亲眷的话头来,到底是对崔行舟的官威有伤害。
所以廉苪兰懂情懂趣,柳眠棠自然也能做出个好弟妹的样子来,只微笑着询问她的近况,有略关心了庶兄的身体可否安康。
所以待到酒菜排布摆开时,一场家宴也算吃得甚是和谐。
姨妈廉楚氏可能被女儿私下里提点了,虽然还是一脸的不虞,但没有再说什么招人烦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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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棠略问了问五爷的近况,只听说他现在并不在庆丰,而是去外地选买铺子去了。
自从分家以后,五爷虽然撑着病体,但很明显上进了许多,并非一味靠着崔行舟分给他的田产,而是努力营商了起来。
他身有残疾,不能科考入仕,又因为是庶子,不能承袭王位,除了坐吃分来的家产外,自己经商赚钱,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一场家宴后,廉苪兰并没有打算叨扰太久,又再次打断了母亲想要在王府留上几日,好在京城里逛一逛的话题,只说五爷快要返家,她急着去庆丰镇收拾妥当,好跟五爷团圆。
既然如此,眠棠自然也不会多挽留,只让李妈妈找管事备足了些日用的器具被褥布匹,给廉苪兰装车送去,免得她落脚时府宅里缺少东西。
当廉氏母女出来时,廉楚氏一脸的不虞:“行迪那个破宅院,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不是说一直没有来得及扩建修缮吗?你急火火地去那作甚?还不如再王府里吃住几日,逛买东西,也方便些!”
廉苪兰现在看母亲,就跟看不长脑子的粗人一般,眼神里满是鄙薄,只冷冷道:“你没看见柳眠棠快要生了吗?还在那赖着作甚?”
廉楚氏疑惑道:“她生她的,自有稳婆郎中应承着,又不用你我接生,有什么相干?”
廉苪兰轻声道:“她若是生得顺,自然跟我们不相干,可若是不顺,我们这些外来的,岂不是第一个要担上嫌疑,解释都解释不清?”
廉楚氏觉得女儿的这话有些古怪:“什么叫她生得不顺,我们就有嫌疑?倒像是有人会害得她生产不顺一般?”
廉苪兰没有在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车外,心里却是冷冷一笑,只怕这满京城里,想要淮桑县主死在生产关卡的人,不会太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