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得支离破碎,但脊背仍然是挺直的。
任遇在后来的很多年,无数次想起那一幕雪景,好像一副静默的画。
神明赋予人一颗敏感的心,在偌大世界里慢慢经历,像打卡一样集齐所有的情绪,这个过程,谓之感受。而任遇是在那一天,真正感受到了心疼,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心疼一个人,是爱上一个人的开始。
任遇望着那双红透了浮肿的眼。她明明没有流泪,他却尝到了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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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玫被警车带走了,这让校园里出现了更多传闻,有人开始怀疑,周海旭跳楼是否真的与姜黎玫有关。
任寻作为周海旭的同班同学,也被叫去询问了很多次,每经过一次询问就更气愤一分,原因是周海旭的父母将孩子出事的责任完全归结于学校监管不力,更多的,是指责姜黎玫。
他们觉得如果不是姜黎玫屡次拒绝,屡次恶言相向,或许周海旭不会受刺激,以至自杀。
况且如果姜黎玫没有给过周海旭一些暗示和错觉,周海旭不会这样死缠烂打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是最流氓的逻辑,最粗暴的羞辱。
任寻回到家,将书包摔在地上,气愤不已:“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这样诬赖别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姜黎玫做错什么了?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啊。”
明明是周海旭骚扰在先,明明是姜黎玫不堪其扰,她已经用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式摆脱周海旭,却没想到,最后让她背上这么重一顶帽子,永远也没有机会澄清。
在跳楼前,周海旭写给姜黎玫的是一封“信”,信里写满了肉麻的话,一定要姜黎玫收下。姜黎玫拒绝之后,他恼羞成怒,从三楼一跃而下。
不幸中的万幸,周海旭跳下的地方是一片花坛,里面是刚翻新的松软土壤,受了重伤,但保住了一条命。
“要是运气差点,姜黎玫是不是要背上人命了?”
任寻和学校所有人一样,为这件事义愤填膺,但什么也做不了,他们知道的那些信息,完全劝解不了周海旭的爸妈。他们在学校门口拉起横幅,每日都有凶神恶煞的壮汉在校门口围堵。
任父冷哼了一声:“是为了要钱吧?”
否则何以如此?
任寻点点头:“姜黎玫没办法上学了,听说她家里并不缺钱,但就是不想用这种方式低头服软,毕竟不是自己做的事,赔钱了就等于认下了。”
任母抚着胸口连连叹气:“可怜的姑娘啊,那怎么办?”
“不知道,听说他们家要起诉。”
寻求法律途径当然是最好的,只是过程漫长,这段时间,姜黎玫又该怎么熬?
“我们能帮什么吗?”任母觉得头疼,既惋惜跳楼的孩子,又可怜无辜受牵连的姜黎玫。
任寻摇摇头,颓然坐在沙发上,无力撑着头:
“什么都做不了。除非有什么证据,证明周海旭确实是单方面骚扰姜黎玫,姜黎玫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难办了。
......
任遇坐在沙发一角安静听完整段故事,眉头紧锁,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