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堆妇人之间,梁静笙多少有些尴尬。因为这些妇人们的打量,也因为从旁经过的路人怪异的眼神。待得她终于落座,那股子尴尬还未完全散去。
“姓名?”
“啊?”
“姓名为何?”
“梁……靖诚。我不是……”来看诊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年纪?”
“十……四。”
“何时婚配的?”
“……尚未。”
因为后面已经无人,董文烨一边儿问询面前的妇人,一边记录,一边偷偷看向傅昭那边,只见他一手稳稳持笔记录,一手紧紧捏着桌角。董文烨恍然大悟,原来傅昭今天突然多了个掰桌角的嗜好?而后暗自叫苦,这岂不是说,他以后无论换到哪个桌子,都是缺一个角的?
梁静笙这样回答之后,脸上的汗毛突然就自个儿立了起来。因为感受到了来自面前之人的凌厉的视线。她缓缓抬头,看向了面前之人。眼睛猛地睁大,梁静笙差点儿就落荒而逃,只是腿有些软。她置于膝盖的双手抖的厉害,连唇都微微颤动。眨了眨眼睛之后,梁静笙慌乱地垂下了眼眸。
“不是他,不是他,不会是他的。”梁静笙这样暗暗告诉自己,双手交缠相握,狠狠捏紧。可脑中闪现的却是刚刚对上的那一对熟悉的眼眸,明明面前那人除了眼睛之外,没有一处像傅昭,可她在刚才的那一霎却以为自己看见了傅昭,这样近的,面对他,她害怕。
视线放低,虽再看不见他的眼睛了,却能看见他的手,梁静笙才刚看了一眼,尚未来得及确认什么,他又开了口,“让你姐姐自己来比较好。”
“啊?”梁静笙一脸茫然,什么姐姐?
“师傅,耳疾能治么?”傅昭并未理会梁静笙,只转过了头,询问冼大夫。
梁静笙的脸瞬间就红了,忙解释道,“我耳朵没病。”话音未落,耳朵也红了个透彻,脸上、耳上传来的热意让梁静笙差点儿跳起来。
“好,我再问一遍。你是替你姐姐来的么?”
“不是不是,是……”
“那是为了你嫂子?堂姐?表姐?堂嫂?表嫂?……”
“不是不是都不是,我是自己……”
“你尚未婚配,就已经在担心子嗣问题了?”面前之人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梁静笙觉得莫名熟悉,一时之间她已然记不起她想要说些什么。
看姑娘被戏弄地快要哭出来,墨菊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忙插了嘴,“我家少爷是隔壁悦已斋的东家,不是来看诊的,是来找冼大夫有事相商的。”
话一说完,梁静笙猛地点头,墨菊却只觉得后脊背一阵阵发凉。
“哦,原来是隔壁悦已斋的。师傅,有人找您,不是来看诊的。”
“既不是来看诊的,找我何用,我看着一副很闲的模样么?若是有事,让她与你说便是。”说完这话,冼大夫便起身往后堂而去。
梁静笙瞄了眼看似和蔼可亲,说话却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冼大夫,暗叹人不可貌相。可面前之人给她的那股子隐隐的压迫感,让梁静笙很不适,于是她转向了隔壁桌的看似比较好说话的董文烨,试探地问,“我能和你谈谈么?”反正都是春生堂的人,她只要找人说明来意就可。
董文烨没有回答梁静笙的话,只偷偷瞄了眼傅昭的那只又重新捏住桌角的手,呵呵一笑,“这位小哥,您看我这不是正忙着呢吗?还是让我师兄和您谈谈吧,他能做师傅的主。”而后迅速转头地对着面前的妇人认真问道,“你夫君可有小妾?”
梁静笙认命地回过了头,眼神左右闪躲了半天,最后定在了他的脖颈之处,清了清嗓子道,“前些日子你们春生堂让咱们悦己斋帮……”
“你的眼睛也不好?”
“啊?我的眼睛很好……我的耳朵也没事。”
“我曾听闻,只有满嘴谎言的人才不敢看着人的眼睛说话。”
为了表明自己是个坦荡……君子,梁静笙微微抬头,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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