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冼大夫这话,慕容二夫人心里其实是不高兴的,她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给神医的徒弟练手的,可这话说出来,未免会得罪了神医,于是她和蔼道:“先给她看吧。”这个她,指的是还坐在原处愣神的梁静笙。
待梁静笙反应过来,她的右手已经被那‘装傻充愣’的梁霈泽拉住,放在了脉枕上,他的手指变换着力道,在她的手腕上压来压去,似乎在找些什么。梁静笙还未说些什么,冼神医已经开了口,“这里这里,摸这里。再重一些,感觉到了吗?……”之后冼大夫说的那些话,梁静笙反正一句都没有听懂,见梁霈泽频频点头,梁静笙只有一种‘隔行如隔山’的感触。
许久之后,感觉右手都被按得有些麻了的梁静笙才被要求换左手。似是看出了梁静笙眼中的不可置信,冼大夫十分严肃地说,“小姑娘不懂,这左手右手的脉路那是全然不同的。”于是,不懂的梁静笙又愣愣地被按了许久的左手。
当梁静笙以为要轮到二舅母的时候,冼大夫却突然看了看窗外,“这么迟了?下一回再扶夫人的脉吧。她的脉比较复杂,你现在便是摸了,也摸不出什么来。”这点儿却是正中了慕容二夫人的下怀,她连声说了告辞的话,拉了梁静笙就要走。冼大夫是神医,让他诊脉那是没有办法,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学徒,她一点儿也不想被他碰,毕竟是个陌生的外男。
眼看着慕容二夫人和梁静笙走远,董文烨阖上了房门。飞快地坐在了傅昭跟前,却是先跟冼大夫抱了抱拳,“姜还是老的辣。”这便宜占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冼大夫闻言挑了挑眉,也有些得意。他这也是突发奇想。虽然,好像有些对不起那小姑娘,不过,人心总是偏的。
董文烨这才转向了傅昭,“怎么样?摸~出什么东西来没?”董文烨这话问的十分不正经,眼中也满是戏谑。
傅昭没有理会董文烨,只是看向了冼大夫,“师傅。”
冼大夫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因为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用有些安慰的语气说,“是有些麻烦,不过咱们还有时间。”
董文烨一脸懵懂,完全弄不清楚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好奇心驱使他开了口,“你们在说什么呢?”
冼大夫没有开口,开始收拾药箱,傅昭也没有开口,只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出了悠茗居之后,慕容二夫人立马就着人去附近的药铺里拿了药,拿药之前自然是问了这药方开的是否妥当的。就像梁静笙说的那般,是排毒为主,养身为辅的一副药。慕容二夫人想起她这些年闭眼捏鼻喝下去的那些个味道怪异的符水,还有那些药方不明的求子丸,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想起冼大夫最初说的那句话,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三人人回到春生堂之后,又忙碌了好一阵,好容易闲了下来,冼大夫突然开了口,“忘了,忘了。”
董文烨殷情地上前询问,“您忘什么啦?”
“诊金啊,两个都没收。”
董文烨:“……”说好的济世救人呢?
傅昭什么都没说,只掏出了一叠银票塞在了冼大夫手中。而后转身净手,继续搓药丸子,很认真。
梁静笙换回了女装,好好洗漱了一番后,看着面前的药瓶发愣,看了好一会儿,她拔开了药瓶上的木塞,将瓶口置于鼻下闻了闻,而后自嘲地笑了笑,就算闻再久,她恐怕也闻不出什么门道来。在吃与不吃的问题上,梁静笙有些犹豫不决,她并不觉得自己有病,可神医说她有病……那她大约就是有病的?最后梁静笙还是决定吃,冼大夫与她无冤无仇的,总不至于故意害她吧?至于脑中那一闪而过的让她决定吃这药丸的念头,梁静笙却突然想不起来了。
倒出药丸之后,梁静笙又犹豫了。这药丸看着怎么那么不可靠呢?大小有些区别便也罢了,这形状还都圆地各不相同。
第二天起来,冼大夫看着眼睛淤青了一角的董文烨愣了愣,“……小董昨晚起夜撞床角上了?”
董文烨斜着眼睛看了眼自顾自用早膳的气定神闲的傅昭,勉强点了点头,嘟囔了句,“就是卖相不好,药效也没差嘛!”一边儿暗自下定决心,他下回要是再帮着搓药丸子,他那‘董’姓就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