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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视的同志们很无语,尤其男的,被打到要顶着姨妈红走出战场么?
“我真是。”肖逍捂额发愁,不小心从指缝里瞥见余鑫的迷之笑容,以她和章聿混了这么多年的交情来看,余鑫绝对也是恶趣味的一把好手,表面一本正经,实际上心眼多的数不清。再看陈修泽,他倒是平静,当然了,挨打的不是他。
肖逍穿一条迷彩服裤腿舒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儿。
枪手先进入游戏区,陈修泽随便选了个路口,肖逍尽量挑远离他的小道。
虽然是玩游戏,紧张的气氛还是有的,刚开始好多人聚一起左看右看慢慢行进,没几分钟觉得人多目标大渐渐分开了,散在了林子里。
肖逍和曹伟诚作伴走了一阵,俩人都是近视眼,得保护好屁.股,一前一后观察走的太累还慢,曹伟诚走上一条偏僻的小道,和肖逍分开了。
不得不说这林子确实大,地形复杂树还多,有地图走起来也费劲。
“啊呀!”
肖逍正拎着地图看路线,冷不丁给惊到,躲到树丛里四处张望。后方有个男人退步到她胸口红彤彤的,该是被打中了,她朝里面藏了藏,树丛的缝隙里出现灰白色裤脚和白色板鞋。
不是选的相反方向么,怎么又碰头了,肖逍着实想不通。
出局的男人嫌弃自己太大意,表情甚是懊恼,头摇的跟甩面似的。陈修泽要来名字通知外面,然后去了树林深处。趁这个空当,肖逍挪到相反的小路上迅速拉开距离,安心不少。
这会儿太阳开始下落,树林里暗了几分,枝桠间穿过几束煦暖的阳光,路面有明有亮,但是再往前的茂密树丛遮盖了光线,瞧着有那么点儿阴森。
目前没接到任何游戏结束的消息,说明还没人拿到旗子。肖逍站在一小束阳光底下望着前方的树林,心里想进去脚却不听使唤,那儿真心黑呐……
但是,一切为了带薪休假。
她抚了下心口,平静往树林里走,边走边注意周边情况,是不是跑的太偏,好一阵没瞧见人。正想着呢,白板鞋再次出现,她本能另寻他路,然而没走几步又遇上了,反反复复好几次,就跟陈修泽在她身上安了定位似的。
其实碉堡离这儿不远了,翻个坡就是。枪手不能进入碉堡的规定范围内,在外面转圈是明智选择,总会碰上闯进来的人。肖逍为躲陈修泽走乱套了,忘记碉堡外围的路是个圈,净围着转。
既然错不开,她干脆藏到残败的半弧围墙后面等着,一边观察一边休息。
“嘿!”
肖逍惊的魂就要出窍,先闭上眼缓缓。
“总算碰上个人了。”一年龄挺小蛮漂亮的美女蹲到肖逍身边,“咦,你是那个负责景观的设计师?”
肖逍睁开眼看来人:“陈氏的?”
“嗯,我是推广部的。”小美女鹌鹑似的点点头,“咱俩能到这儿都挺厉害的了,你很想要车?”
“进来玩的不都想要车么。”
“我是来看陈总的。”小美女明媚地眨眨眼,好似就等着说这句话。
肖逍瞅瞅她,指着北边的方向说:“那你走错地儿了,他在那边。”
“我刚跑过来的。”小美女转过身露出后背正中心的大红颜料,“差点儿让陈总打中前面。你可得注意别被打到,很疼啊这东西。”
肖逍瞟过一眼炸开的大红色,冲她亮了亮拇指,也是够拼的。
“你准备往哪儿走?”小美女打量着周围问道。
肖逍指指南边,起身观察下外面的情况往墙的另一边走。
“那我还是去看陈总。”
肖逍这回没给小美女回复,完全直起身走到墙外边,没迈两步听到一声尖叫。
“余秘书!咱以前也算一个部门的,你怎么这么狠啊!”
“不好意思,距离有点近,你出去休息会儿吧。”
“疼死了!”
小美女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肖逍赶紧蹲下,想象那玩意儿打身上到底有多疼,以前她万玩这游戏都是跟着章聿混,没被打中过。
咔嚓,踩断树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后方,接着是很轻的脚步声,肖逍屏着呼吸慢慢转圈移动。这种时候肾上腺素都会蹭蹭上升,她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怦怦的。
转了大半圈,余鑫返身走了,她刚松半口气,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动静不小。
她哎喂来不及说,猫腰钻进冬青树,哗啦一声响,余鑫立马追了上来,速度很快。她跑的也不慢,专挑树枝密集的地方穿梭,瞅好时机踩着大石头跳进半米高的杂草转身没影了。
余鑫瞧见跳起的身影停了脚,收起枪去了别的方向。
肖逍怕被追上,一口气爬完坡,腿酸的要命,躲到大树边上喘气。二十米开外,鲜红的旗子迎着晚风飘了个角。可算到地儿了,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快速跑往入口。
还剩十米,胜利在望!
她放松警惕,步子也慢了下来,就这时候左手方向忽然冒出一个人,枪口登时在眼前,她赶紧正过身,身后空荡荡的是个大斜坡,这一转看清了来人,是陈修泽。
“过来。”陈修泽放下枪,眉心蹙了起来。
玩着游戏呢,肖逍很戒备:“过去干嘛。”
陈修泽看了眼她身后说:“那儿危险。”
肖逍顺着他的眼神回身,脚跟着挪了一步踢到块小石头,干土哗啦从台面上飞扬下去,小石头咕噜咕噜滚没影了。
“过来。”陈修泽忽地沉了音。
大陡坡本就搞的肖逍心有点儿虚,背后来厉声直接让她心颤。这一下午过的,一惊一乍不说,还累的心烦,任谁都不能心情好。
“过去就过去,你凶什么。”肖逍回头拔了个音儿,惊魂未定。
“……”陈修泽阴沉的气息瞬间瓦解。
不过还是安全重要,肖逍往碉堡走,顾不上游戏了,只想离斜坡远点。没曾想被一直潜伏在树丛里的余鑫盯上了,恰好是后背对着他。
于是么……
咻咻,啪啪,哎喂,眼镜花了。
转折来的太突然,肖逍眼前只剩下糊了的一片红,愣愣地站在碉堡入口大喘气。
同样糊了红的还有余鑫,他的手腕和手掌心满是颜料,被打中的那瞬间他差点儿把枪扔出去。
老板果断……好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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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0可以和解么?
“打到了?”陈修泽上前问。
肖逍还愣着,缓缓转头:“应该没有。”
陈修泽还是前后检查了一遍,除了眼镜其他地方没染红,他把眼镜摘了,肖逍的两腮呈现深浅不一的两条红线,余鑫想就此消失在树林里。
红漆不好擦,越擦越花。陈修泽将眼镜递给余鑫:“处理一下。”
余鑫接过看了看,先向肖逍致歉:“抱歉,我刚才有点急。”
“没事。”肖逍对着模模糊糊的人影回了一句,开始喘,喘着喘着蹲到了地上,浑身不解乏,干脆坐到黄土的地上可劲儿地喘。
陈修泽蹲下捞她:“别坐地上。”
“先让我歇会儿。”肖逍捂着双眼呼吸空气,红漆摸花了些,这时候不忘问余鑫:“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大学的时候当过兵。”
“哦,我忘了。”肖逍手搭额头上哎了一声,“我的带薪休假……”
余鑫正在擦眼镜,听这声停手看向陈修泽,陈修泽没表示,他继续擦,但是得留点,不能全擦干净。
陈修泽一直蹲着,看肖逍缓的差不多了,扶她站了起来。这个天儿干燥,地上的黄土灰不可避免粘满裤子,她自个儿扑打几下就懒得管了,反正回去得全换,就是晚风一吹,黄土灰飘了起来,陈修泽看的皱眉。
“所有人都淘汰了。”余鑫瞧了眼震动的手机说。
“先出去清点人数。”陈修泽吩咐着拍了拍肖逍的肩头,停下看她不反对又轻拍几下她的后背。
游戏前肖逍在牛仔裤外面套了条迷彩长裤,上衣换成迷彩短袖。游戏用的衣服质量一般般,短袖料子薄,长手指拍着后背碰到内衣带,依旧是三排扣,陈修泽一怔挪了手。
肖逍忙活脱牛仔裤,五月的天穿两条裤子不是一般的难受,扯掉顿感身轻如燕,说话也清爽多了,旁的她没感觉到啥,后背已经干净了。
“眼镜能戴了吗?”
“需要用点清洁剂,我先出去清理,一会儿给您可以吗?”余鑫回道。
“不是不可以,我这怎么走出去?”肖逍扫了眼周围,模模糊糊一片,两步内能勉强看清楚。
“有我。”陈修泽说。
肖逍看看没啥表情的陈修泽,禁不住吐槽余鑫:“你说你一个拿过枪杆子的都能打成这样。”
余鑫实力一噎,咳了两声。
他这未来老板娘多接触接触就能发现人其实不冷,挺好相处的,只是相熟了噎人毫不客气,不熟说一句都嫌多。他又说声抱歉,顺着小路走了,还带走了迷彩裤。
剩下两人慢慢向外移动。
太阳已经落山,通往林子外的小路变得黑漆漆,肖逍的眼前更模糊,树林和路傻傻分不清,幸亏陈修泽穿的衣服颜色浅,离得远也能辨别他移动的方向。
“哎!”
树叶与树枝哗哗擦动,陈修泽快步走回去扶住:“怎么了?”
“绊了一下。”肖逍拍拍胸口安神,还好她反应灵敏,拽住边上的树枝站住脚,不然跪在那块拦路石上再滚一滚,不用想都疼。
陈修泽借着薄弱的光线检查,可能是被刚才的大动静干扰,语气有些苛责:“不是说好在原地不动么?”
他不出声就够不怒自威的了,一旦带上比较重的语调说话会让人不由地打怵,入夜的林子寂静,这声比平常听起来要重些。
方才两人专心致志走路,直到遇上岔路才有对话,还没五分钟呢,气氛就不咋愉快了。
肖逍整了整上衣,一言不发,她倒不是怵,是听了不舒坦。
通常情况下,对她来硬的,她要不做冷处理要不就以同样的方式还击,如果对她示软,那她的态度可以像豆腐花一样,答案不必深想。
“我看看。”陈修泽和缓了语气。
“看什么?”
陈修泽弯腰探过去,肖逍缩了缩,陈修泽动作稍顿换成左手握住她的拉到眼前,没用力,只要她想后退就可以松开,不过她没反对。
这时小坡上的照明灯终于点亮,光线呈半圆笼罩了两人所在的位置,肖逍沾了树叶残渣和土渣的手掌在白光下脏兮兮的。陈修泽举着她的手往高处抬了抬,没看到划伤,他又拿到跟前轻轻一吹,树叶渣飘向了如朝雾的光亮中。
肖逍感受略带温度的气流从掌心一擦而过,愣了,好像她是扑倒在地的小孩,陈修泽是闻声赶来的家长,这感觉比较微妙也比较奇怪。她蜷起手指说:“再过半年我就二十六了,陈先生。”
陈修泽抬眼看她,低头摊开她的手指搓掉掌心的脏东西,回道:“再过一个星期我就三十一了。”
肖逍仰眸望他,皱了眉。
五月八号,陈修泽的生日,她记得,去年的生日倒是和他一起过的,但是过完没多久就分手了,不算美好的回忆。她抽回手侧向岔路口:“你是在跟我比岁数么?”
陈修泽没回答,也冲向岔路口望了眼,回头说:“走吧。”
虽说有了灯,肖逍还是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强行眯着眼看了看,他貌似笑了?
离开岔路,照明灯隔一段才有一个,经历了忽明忽暗的小道后,可算走上了大道。然大道也不咋平顺,陈修泽拉过肖逍避开一个水坑,用的右手,肖逍扬脸看过来,他自动松开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了十几步,离出口不远了,陈修泽放慢步子,沉缓的嗓音仿佛让这幽暗的林子变得宁和恬谧。
“我知道那样做不管怎怎么解释你都不会接受,但我有必须那样做的理由。”
肖逍停下脚,前方模糊的光影和移动的人像好似她此时的心情,看不清。
“从她那儿我得知不少事,很多方面。”陈修泽站在离肖逍两步远的地方,停了停又回眸说:“从头至尾,我都把她当作是你。”
所以他才能像碰触自己那样坦然自若地对王绮萌做同样的事?肖逍迎上他的视线,说不上是哪种情绪,反正不是愉快。
“如果我没有看到,你会继续么?”
“自始至终不会存在你和我母亲以为的结果。”陈修泽回道。
事情过去大半年才有完整的解释,肖逍不为所动,默了片刻说:“我是无法接受那样的画面,但这些并不是我最想听你说的。”
大概这句话让陈修泽感到意外,他只看着肖逍,并不追问。
出口有喧嚷声传来,对话似乎要结束了,又是无疾而终。肖逍却在一片杂音中开了口,像最后一次强调的样子加重了语调。
“我更想你告诉我,为什么隔了三个月你才记得跟我说这些,甚至到今天你才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你还不明白么?”
在你犹疑沉默的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已经重新洗牌了,而我也猜到了你沉默的原因。
陈修泽立在树的阴影里,黑暗让他的身型越显高大,生出几分阴沉,看着很不好接近。
肖逍看不清人,能感受到对面传达的低气压。说句实话,换作陈修泽跟她讲这些,她也会不舒服,何况陈修泽没被这样对待过,问题是她已经不想谈及这些话题,就算说清了又能怎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树林再次恢复阴暗幽邃的状态。
“肖姐!”李珊珊隔着木栏杆挥手大喊,“这儿这儿!”
肖逍瞥了眼要从栏杆爬过来的人,从没感激过李珊珊同志出现的如此及时,她挥手回应,抬脚就走:“太晚了,出去吧。”
“可以和解么?”
肖逍脚顿:“什么?”
陈修泽展开阐释:“我理解为你接受了我的解释,那么是不是可以和解了?”
“么?”肖逍又疑问一声。
“既然没有误会,我希望我们相处融洽,更好地完成手上的项目。”陈修泽走出阴影站到她跟前,继而道:“这就是我的想法。”
距离缩短,肖逍看到了深邃的面容,很寻常也很平和,压根没有心情不好的迹象。合着讨论了一大通,只为了相处的融洽些?合着……
他心情没事儿,肖逍出了问题。
“陈总晚上好。”李珊珊不知啥时候跑了进来,爽朗地喊了一声。
陈修泽即刻回复:“晚好。”声音还挺轻柔的。
李珊珊头顶问号,有点儿受惊。
“注意安全。”陈修泽话下落走了,尽管没得到答案。
肖逍目送他走远,自嘲地笑了笑也往外走,只有李珊珊一头雾水,不明白气氛为何这么奇怪。
走出游戏区,李珊珊才问:“你怎么跟陈总一起出来的,被陈总嘣掉了?”
“嗯。”肖逍现在浑身乏累,说话没多少精气神儿。
马旭颠颠地跑过来,还没问呢,听到这声“嗯”立马调头回去挎上曹伟诚的肩膀,一脸遗憾地往游戏区外的小酒吧去了,嘴里“哎”个不停。
“啧啧,多大点事儿。”李珊珊摇着头扭脸说:“余秘书打中十个,陈总加你也打中十个,我瞎打还中两个,其余被平分了。那么大的奖,随随便便拿到手就奇怪了。别伤心,我们今天晚上去汗蒸放松一下,立马就舒坦了。哦,余秘书说今天晚上把眼镜送上门。”
“我就不去……”肖逍一想改了主意,“行吧。”
此时此刻她急需出一身汗缓解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