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宜谨承认地这么坦荡,反倒让于白甩不出什么脸子来,“所以,五王爷跟曲副统领什么关系不和之类的,只是唬人的把戏是吗?毕竟都能为了我一个小人物,合起来忽悠人了。”
祁宜谨伸出食指摇了摇,“此言差矣,差矣。我跟他就是关系不和!他一日不从我一日不和!”
这话震得于白完全无话,他都不知道该佩服祁宜谨的胆大还是该同情祁宜谨的没脑子,这种事真的能这么大喇喇地就讲出来?
曲晋皱着眉喊了声,“王爷!”
祁宜谨却浑不在意,拉着于白就往北屋走,“来来来,尝尝本王特意准备的好酒。”
于白却从祁宜谨手里挣了出来,“无功不受禄,小的惶恐。”
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祁宜修又拉住于白,“好好好,我实话实说,其实吧,我就是听说了你的骑射厉害,还会自己改良兵器,太是好奇,先前好不容易撺掇曲晋把你的名字写上了比试名单,谁承想云司简那家伙却替你上了,这么藏着捂着的人,肯定更值得一瞧了。没办法了,只能直接约出来了。”
你让曲晋写我就写了我,你让曲晋约我就约了我,你还敢说你俩不和?难道我脸上真的大写着一个蠢字吗?
当然,腹诽只能放肚子里,于白此刻一点也不想喝酒了,只想插着翅膀飞回府,把这一重要发现告诉云司简。
一想到云司简,于白稍微冷静了点,祁宜谨既然不在乎在自己面前暴露跟曲晋并非真心不和,那就意味着不在乎被云司简知道,这又是何意?
“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定了心的于白,立时改了口风。
屋外看着普通,屋内却布置精巧,只有矮桌蒲团,具是席地而坐。三人围坐下来,于白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青花瓷、茶桌、茶具,说是喝酒的地方,感觉更像茶室,连点的熏香都透着一股茶香,“你这老板也是奇怪,喝酒的地方弄得跟茶室一样,在这样的地方喝酒都有种莫名的罪恶感。”
曲晋将一张酷似茶桌的小桌端了过来,甚至还拿了一套“茶具”。
“这是要先喝茶再喝酒的节奏?”于白不自觉地连声音都放轻了。
祁宜谨支着胳膊撑着脑袋,眼睛望着曲晋,嘴角勾着笑道,“茶酒本就不必分家,煮茶煮酒、炒茶酿酒,本就有很多异曲同工之妙。”
于白不置可否,反正祁宜谨说得这些东西,在于白的念头里都是情调高的人玩的格调,上辈子他没有,这辈子也没培养得出来,所以,没法体会。
果然曲晋烫了器具后又从一旁的矮柜里拿出了一坛酒,虽然看不懂门道,但是各种倒来倒去又温又煮的一套忙碌,还是看得于白生出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来。
从温着的酒壶里倒出两杯分别放在祁宜谨跟于白面前,曲晋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于白看着眼前这杯都不够一口的酒,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请喝酒还真是喝酒,连碟下酒的花生米都没有,就干喝啊!
尽管如此,自己答应来的,也不能自打脸,嘴里装作不在意地调笑着曲晋,“看不出来,曲大哥还有这手艺,刚才在这里忙了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家呢。”说完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靠,不就是黄酒吗?整这么多幺蛾子!这要是让你们喝红酒,还不把逼格玩上天啊!
祁宜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品酒不异于品茶,像小于你这么喝酒,就没意思了。”
于白对于祁宜谨自动自发地叫自己“小于”的自来熟很是不感冒,不自觉地撇了撇嘴,“玩不来高雅,假装都装不像,就这牛眼睛大的杯子,不适合喝只适合看。莫不如给我切两斤牛肉换个大碗来得痛快!”
祁宜谨意味不明地与曲晋对视了一眼,复又吊儿郎当地笑了起来,“小于爽快!甚得我心啊!曲晋,给换两个大碗来,再让人切两斤牛肉送过来。”
于白本不过是故意找茬跟祁宜谨呛一下,没想到祁宜谨如此“从善如流”,登时心里警铃大作,这么爽快地答应,必定有鬼。
“不用不用。这个地方,就算真摆出来我也咽不下去,还是有机会去聚福楼喝的好。”
祁宜谨登时笑眯了眼睛,“好。就依小于的,我们下次再约。”
于白一听,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这次都想快点跑路了,还下次?自己这嘴巴怎么尽给自己惹麻烦!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于白看着曲晋,“曲大哥不一起喝吗?”
结果,回答的却是祁宜谨,“他?呵,除了宫宴,没人能让他喝酒。”于白觉得祁宜谨这话里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味道,不过也没多想,只是默默地喝起了第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