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快点到母亲的身边来,”兰夏立刻松开墨痕的双手,起身走到莫煜身前,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儿子的身高已经高出他一个头,心里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他给母亲一个热情的拥抱,冷眼看向墨痕,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噼里啪啦闪着各种火光,他当时就告诫自己最多五天,五天之内必须将墨痕踢出墨家。
前三日过得很平稳,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夜晚到来时兰夏和她的丈夫墨轩早早回房间入睡,本以为这一晚会很安静的度过,谁想到半夜,别墅二层墨煜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叫。
“啊!”
等他们两人赶到现场时,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他们的儿子墨煜倒在一片血泊中,而他们收养的义子手中拿着一把刀,脸上闪过凶狠的表情,脚底下却躺着他母亲对失踪小妹留下唯一的想念,也是墨家很重要的一枚玉佩。
“墨痕,你在干什么?住手!”墨轩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鲜血,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大变,冲着墨痕大吼。
而兰夏在看到这副场景时,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看向墨痕的目光很意外。
“父亲,你们快走开,他是个疯子,这里太危险了!”墨煜冲着墨轩的方向大吼。
“煜儿,你不用担心,父亲这就过去救你!”
作为墨家的现任家主,墨轩对这些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但他并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英俊的脸上十分严肃,剑眉紧锁在一起,看向墨痕的眼神充满质疑,狠厉和厌烦。
他其实对妻子收养的义子墨痕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虽然在他家已经居住八年,但是那个孩子私底下的一些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那双眼睛,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觉得这个小孩子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更何况自己的大儿子墨煜在国外念书,女儿从出生就被一场阴谋弄得消失到现在,也无任何踪影,他实在是担心自己的妻子,独自一人在家胡思乱想得忧郁症,这才允许这个男孩子陪在妻子身旁,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任由这个孤儿欺负他自己的家人。
“咣当!”
“唔!”
随后赶来站在卧室门外的一帮佣人,都眼观鼻鼻观口的站在原地,无一人敢说话,墨轩走到墨痕三步远的距离时,伸出自己右腿,直接踹向他的小腹,毕竟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受的了墨轩练过武的右腿。
只见他薄弱的身板,从原地直接甩到墙壁上后又滚落下来,几圈之后倒在墨轩脚下。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墨痕此时才恢复自己的意识,顾不得胸口上传来的剧痛,急忙对墨轩求饶。
“你会不知道?”墨轩一只脚直接踩在墨痕的脑袋上,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
“爸爸,痛!我好痛啊!妈妈,我好痛!”墨痕见墨轩对自己的求饶选择无视,又将话口对准兰夏,她平时不是最疼自己,为何到现在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要叫我的妻子妈妈,这里并没有你的家人,我也不是你的爸爸,墨煜更不是你的哥哥,想要攀亲戚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说着脚便用力一转。
“啊!我的耳朵!”
“爸爸,不,老爷,我错了我错了,”墨痕趴躺在地上双手用力想要掰开他脑袋上的大脚,可他手上的力道越大,那只脚就越使劲碾压他的脑袋。
兰夏站在原处看着墨痕的小脑袋,在自己丈夫脚下不停无助摆动,心里闪过不忍,嗫喏的开口,“轩,先放过他好不好?”
兰夏不说这句话还好,她这句话说出口,让躺在地上的墨煜心底本就受伤的心更加难过,“母亲,我的头好晕。”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墨煜感到眼前一黑,用自己的右手掐住大腿,想要保持清醒,也许是流血过多,墨煜这一招并没有起到作用,强烈的疼痛感传入大脑之后他便陷入昏迷。
“那个墨痕不简单啊,进你们家才五岁,就将栽赃嫁祸这一招玩的如鱼得水,怪不得你当时会栽到他手里。”周锦听完后总结出这样的一句话,随即又继续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你是猪吗?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留在墨家。”墨翡看周锦的眼神十分鄙夷,“少爷当晚昏迷之后,老爷就急忙找医生为少爷看病,而那个心思不正的坏小孩当夜就被老爷赶出墨家。”
“可他当时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十三岁不小了,他难道不清楚自己每天做的事情,都会对这个家庭造成伤害?别的就不说了,单就他五岁时敢陷害少爷这一件事,就该将他赶出墨家。”墨翡是从小就跟随在墨煜身旁,少爷当时被墨痕陷害还受到过惩罚,只怪他们当时小反抗无效,只能吞下这苦水。
“墨煜,你母亲当时一定很舍不得吧!”风烨磊说出这句话时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刚开始是这个样子,后来我将墨痕从在福利院到他们家八年之内,做所有坏事的证据都摆在她面前时,她才相信我们所说的一切。”说到这里墨煜却说不下去了。
“呵呵,墨煜,你们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风烨磊直接站起身,俯视坐在他面前的墨煜,“你母亲分明就把墨痕当做她丢失那个孩子的替身,她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便想要收养一个孩子去填补她心中的空缺,可她有没有为澜澜想过,她在这里与墨痕欢声笑语,澜澜却在为了能吃一口馒头天天要洗一大盆脏衣服,她当时在做这些事时,你们却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风烨磊说完这些话后还觉得不解气,轮廓分明的侧颜望人生畏,“告诉你母亲,让她以后不要再纠缠澜澜,她根本就不配当一个母亲,你们嘴上说的好听,每年都会派人去寻找澜澜,可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去找,我可就不得而知,你们这次心急的想要带澜澜回家肯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风烨磊像鹰般凌厉的双眼,直射墨煜眼底深处,想要将他内心的想法全部展现在他眼前,“我说的很对吧!”神色充满嘲讽。
“周锦,我们走!”风烨磊迈着大步开始向外走,突然想起什么之后停下自己的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会自己想办法找风芯澜,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们再插手!”不容拒绝的口吻。“兰女士,我的意思就是澜澜的意思,您以后还是少出现在她面前好,这次是墨痕,下次呢?”
风烨磊早就感觉到他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人,就站在酒柜后面,他本以为兰夏早晚会出来说上一句,可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有等到,心里对这些人的好感消失无影无踪,也许在这些人面前亲情是可以抛弃的。
周锦见风烨磊离开自己也急忙追上,心里也是对这样奇葩的一家人感到无语,两个人回到自己车上后都沉默不语,一时间谁也不说话。
“烨磊,我们现在先回公司,我顺便给陆风一个电话,在破解信号这方面找他比较靠谱。”
“嗯!”
某个身上不停散发低气压的人,从鼻翼发出声音后,就紧抿自己性感的薄唇,发动引擎,离开这个让他感到十分反胃的地方。
风烨磊离开这里之后,兰夏和裴然就从酒柜后面走出来,只是那脸上的神色确实很不好看。
“煜儿,我这次是不是又做错了?”一双和风芯澜相似的眼睛满是水雾。
“没事的,他们早晚有一天会理解我们,也会原谅我们。”墨煜此时心里也很沉重,只能靠这苍白无力的话语安慰自己。
“真的吗?我不是有心的,我也很想念澜澜,我怎么可能会把义子当做女儿的替身,煜儿,母亲没有!”兰夏埋在墨煜怀中不停重复这几句话。
他们母子二人此时相偎在一起,让守在一旁的墨翡和裴然心里也感到很难过,他们将这里留给这两母子,就一同回到自己的房间。
“阿翡,刚才少爷所说的都是真的吗?”夫人原来竟然还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
“嗯。”墨翡揉着自己妻子的脑袋只能点头承认,少爷今天自己都将事情讲出来他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为什么呢?”裴然眨着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眼,她今天才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墨家,虽然在墨家呆了这么些年,可她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这件事情,她心里不禁怀疑,如果风芯澜没有失踪,那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有见天日的那一天。
“傻丫头,这些事情跟你又没有关系,知道多了唯有徒增烦恼,你干嘛让自己的脑袋里存一些不属于快乐的记忆。”墨翡挑起自己爱妻的下颚,神色闪过危险的光芒。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活在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实在太累了。”
“你明白就好,我们是属于少爷的人,跟他们墨家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只需要记住,你忠诚效忠于墨煜,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命令你,尤其在紧急时刻,就连夫人和老爷的话也算不得数。”墨翡说这些话时与裴然额头相抵,两个人四眼相对,裴然差点就被墨翡眼里两簇火光闪的睁不开眼。
“阿翡!”洁白无瑕的双手紧抓某人的衣摆,声音早已变味。
“小然,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话,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总有一天你就会理解我的意思,嗯?”
“嗯,我会记住的。”却带着一丝哭腔。
三日后。
风芯澜忽然睁开深如海的双瞳,望着头顶上粉色的吊灯,眉心一跳,也许是这几日看这种颜色太多,她现在看见粉色竟然很讨厌,讨厌到想把吐出来所有的污秽,全部粘在带粉色的物体上。
缓慢从床上坐起,揉自己发痛的手腕,某个自恋变态狂,昨天下午又来找她理论关于耳朵的问题。
她当时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警戒心,时刻防备那个肌肤胜雪的墨痕,唯恐他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虽然到现在还没弄清他抓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他肯定想要通过自己找墨家人。
想到这里风芯澜觉得自己被抓前的决定十分准确,幸亏自己没有与墨煜和兰夏相认,还没怎么着他们自己惹下的祸根就来绑架自己,这要是真和他们相认,以后还不定有多少麻烦事情等着自己。
掀开薄被风芯澜下床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依旧毫无人影的庭院,双眼满是疑惑,某个变态从昨天上午,就将她双手松绑,任意她在这个房间走动,可就是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得到这样结果的风芯澜并没有再次胡闹,很听话顺从他的安排,可唯一让她恼火,感到不解的就是这里所有的电子产品没有信号,半格信号也没有,眼睁睁看着手机和电视就摆放在她眼前,现在却变成废铜烂铁,心里就忍不住叹息。
这里到底属于哪里,为何她原来不曾见过,环顾四周周边环境并不差,她依稀可见远处的广告牌,证明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离开C市,可这里的建筑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一定是不小心忽略了重点。
肚子里突然传来咕咕的叫声,风芯澜知道这是某个小家伙传达的信息,是提醒她该用餐喂饱他,可风芯澜并不想去摁铃声,叫人送饭。
原因只有一个,她实在是不愿和一个十分自恋变态,长得又比她还要好看的男人在一起用餐。
这样想着她顺势低下头抚摸自己的小腹,可就是这一瞬间,一簇能闪瞎眼睛的光芒从她面前闪过,就这一下,惊得风芯澜抬起头看向离她最高的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