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连向来唠叨的老妈看了她这个状态都忍住了没发火,转而苦口婆心,“依依,你还是去想办法找个正经工作吧。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是这样的过法。”
母女一见面就像点了炮仗似的范晓旖,也出奇地没顶回去,好像对外界所有事情都没了反应。
老妈急了,“依依,你倒是吭个声啊!”
连廖明飞都忍不住了,“阿姨,让我来说说看。”
老妈也实在没招了,“也好,现在的孩子,我们长辈说话都听不进去,你们年轻人好交流。”
等范妈一步三望地出去了,廖明飞才开口,“范晓旖,你还记得你的初心吗?”
仍旧完全没反应。
廖明飞却继续说,“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对我说,你要做最漂亮的陶瓷首饰。说这话的时候,你的眼睛都在闪闪发亮。我当时就在想,怎么还有这么可爱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床上才动了动。
廖明飞才继续说,“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可是我总觉得,那个每天早上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巴不得早一秒赶到工作室开工的人,不会有过不去的坎。”
范晓旖突然抬头,却已泪流满面,“真的过不去了。”
廖明飞讶然。
已经沉默了两天的范晓旖,却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一把揪住了廖明飞的衣襟,哽咽道,“窑烧坏了,我总觉得我拼命努力一把,订单还是有机会能赶上的。设计被抄的时候,我总觉得如果我能做出别人看了也抄不会的东西,就不会被抄了。跟同伴散伙的时候,我总觉得我一个人,咬咬牙也总会有办法撑下去。可是这次,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范晓旖泣不成声,“我这样的小散,客户基本上不会肯签合同。一遇上这样的事,我就亏得血本无归。可是这样的状况,我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避免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我还能想办法借点钱撑过去,要是再来一次呢?我真的看不到继续下去的意义了,或许像朱朱那样才是最好的道路。”
听着她哭诉,廖明飞也实在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行业陋习真不是范晓旖这样最底层的小散,和廖明飞这样的打工者可以改变的。
范晓旖趴在枕头上嚎啕大哭,“我从来不相信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可是我一直相信努力至少会比不努力强。可是我这样子努力,又有什么用!”
廖明飞摸了摸她的脑袋,直等她哭累了,发泄完了,才问,“如果真的觉得累,就算了吧。像阿姨说的,去找个稳定的工作。”
范晓旖仍旧把脸埋在枕头上,却过了半晌才抬头望着廖明飞,“可是我不甘心,辛苦这么久,却因为一个恶意订单就毁了?”
望着她倔强的眼神,廖明飞不由叹气,“看吧,嘴上说不如像小朱那样好了,其实你心里根本还没有放弃。”
范晓旖擦了擦眼泪,一骨碌坐起来,“你怎么觉得?”
廖明飞仔细盯着她看,“这要看你的想法了。”
范晓旖用力摇了摇头,“就只说你的看法。”
廖明飞斟酌半晌,却也摇了摇头,“这是你的事业,也是你的生活方式,我无论说什么都会对你的判断产生导向性。”
范晓旖却出奇地坚持,“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廖明飞认真地看着她,说,“你可以当作为瓷博会的存货。”
范晓旖一怔,继而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