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有痛心和惋惜,最终没有找到芷容,也不能再看月茹一眼,闭上眼等待死亡。
死亡的气息将他牢牢罩住,脑海里却异常的清明。
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空间。
看见二十六七岁的他,骑着玉兔宝马,身披黄金战甲,头上舞着黄金帝冠,被数不清的尸群围住。
他手舞着一把赤金长刀,一路厮杀,每一刀挥出,金光过处,都有数不清的丧尸脑袋开花,生生地开出了一条血路。
血路的尽头,是他苦寻的尸王。
尸王与众尸,沉睡于地底,本不会出土害人,但他数月前斩杀一只在人间采阳补阴的千年妖鳗时,被妖鳗逃脱,妖鳗逃入地底,惊醒尸王,蛊惑尸王出土与他为敌。
尸王听信妖鳗的话,恼他打扰他清修,唤醒地底沉尸与他为敌。
一场惊天动地的拼杀,他杀死尸王,却被妖鳗寻机咬了一口,妖鳗虽然被他斩于刀下,但他在回路上,毒性发作,从云头上栽了下去。
迷糊中,感觉到被人所救,似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对他精心照顾,却奈何治解不了他体内淫毒。
最终他熬不过那毒性,将那女人……
画面停在了这里,等他醒来,随着他体内的淫毒解去,这份记忆却被完全封存,记不起丝毫。
这是他前世的记忆。
如果不是被群尸袭击,刺激到那封存数万年的记忆,或许这份被封存的记忆,永远都不会被解开。
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玷污了一个于他有恩的姑娘。
命宿司说他这些年过得太过清闲,闲到连起码的人情事故都已经忘记。
他只是笑笑,很是无所谓,虽然不曾动过情,但活得太久,世间百态已经看得麻木,哪里还会在意那些。
那些年,命宿司最喜欢八卦玉帝的第五房小妾,就连玉帝的这个小妾嫁给玉帝前,与人偷生了个私生女,嫁期到了,把女儿丢给了一条比那私生女大不了多少的黑虺抚养,那私生女与小黑虺在乌山过的委实艰辛可怜,这种小事都要翻来说上一阵。
那时的他,只觉得玉帝的小妾不守妇道,又狠心弃女,十分可憎。
至于那个幼女和小黑虺虽然可怜,可是天地间可怜人多不胜数,本不觉得稀奇。
但他听了后确实隐隐不忍,本想将那幼女和黑虺接到宫中抚养,然而命宿司却说那条小黑虺是天皇遗弃的幼子。
他与天皇的关系及其恶劣,你死我活都拼过好几回,如今虽然不再打打杀杀,却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是天皇丢掉的一只猫,他或许会去捡来养着,但那是天皇的儿子。
血脉相连,谁知道天皇哪天又想通了,把这小东西捡了回去,他辛苦一场,岂不是帮那人养儿子?
他没吃多了撑着。
既然是天皇的儿子,他就更不耐烦听了。
偏偏命宿星却跟上了瘾一样,没完没有了。
不是说玉帝的第五房小妾,就是说乌山的那双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