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靖国公府的嫡小姐,又是极受靖国公宠爱的,她叫停,车夫哪里敢不停。
小芷容从车里包了包点心,跳下车,把点心递了给小叫化,“吃这个吧。”
小叫化见她头上梳了个小小的坠马髻,髻上串着两颗龙眼大的珠子,他再没有见过好东西,也看得出那两颗珠子不是寻常小姐能戴得起的,当时芷容穿着一件碎花小袄,领头镶着一圈白狐毛,将她粉雕玉琢的小脸更衬得如同粉堆出来的,就连他们这里最有钱家的小姐也没有她可爱。
再看侯在道上的家丁以及全身武装的护军,知道是大官家的小姐,吓得白了脸,哪里敢接。
芷容见他吓得傻了,扁了扁小嘴,把点心塞在他怀里。
小叫化饿得没有力气,竟被推得往后一个踉跄,拉动伤口,痛得哎哟一声,伤口处渗出了更多的血。
芷容看见,越加恼怒,回身抢了刚才抽打小叫化的护卫的马鞭,没头没脑地往那护卫头脸上一阵乱抽。
她年幼力小,但自幼随靖国公学武练功,这么一顿乱打,仍把那护卫打得一脸红肿。
芷容终究年纪小,抽了十几鞭子,就没了力气,前头靖国公的亲兵跑来问为什么停下,见小姐正在打人,而路边立着个叫化,也猜到是什么回事,瞪了小叫化一眼。
小叫化吓得脸儿发青,向后跌坐在地。
芷容看见,大怒,握了手中鞭子要打亲兵。
肖华揭了帘子抓住芷容握着鞭子的手,阻止她再打下去,淡道:“国公在等,走吧。”
芷容瞪他,脆生生道:“这帮奴才欺负人,难道你还要护着他们?”
他叹了口气,她这会儿替小叫化出头,这些亲兵护卫平日是嚣张惯了的,哪受得了这个气,他们不敢对芷容怎么,难免不拿小叫化出。
等芷容走了,这小叫化当真会遭殃,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等住下了,再出来买东西给他吃,可好?”他声音不大,却足经让亲兵听见。
芷容小脸上的怒气顿时消了,“他伤了,你给他治了伤,再走。”肖华那时虽然年仅十岁,但医术已经不容人小看。
亲兵见前头靖国公的副官往这边望来,暗暗着急,低声下气道:“小姐,国公在等。”
芷容小脸一沉,又要发作。
肖华取出一瓶金创药,抛给小叫化,“一日涂抹三次。”
小叫化被人欺负惯了的,这次冲撞了大官的马车,以为会被活活打死,没想到,不但没有被打死,他们还给他伤药,一时间不敢相信,愣在路边,连谢都忘了。
芷容这才作罢上车。
肖华扫了眼左右,道:“谁也不许多事。”他语气淡然,但挨打的护卫以及靖国公的亲兵心里却是一颤,打消了回头寻这小叫化麻烦的念头。
小姐年幼好欺,等回头过来寻这小叫化麻烦,小姐也不会知道,但公子不同,公子虽然年仅十岁,才干已经让靖国公和老太太极为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