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他开小差了,还会很严肃地用笔敲一下桌子,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听我就不讲了回去了。”
周寂连忙正色道:“没没没,我听我听。”
听不懂啊。
好难受啊!
原来就算是喜欢的女孩子给他讲题,他也听不懂也难受,滋味、感受跟别的老师讲课时一模一样。
不,也不一样,其他老师讲课他听得耳朵难受了还能睡觉,在宁老师这里,他只能逼着自己耳朵全面打开,听这些令他感到痛苦的教学内容。
为此他还找到了段野打听,“那谁跟你讲的,你听得懂?”
段野很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你有事?”
周寂顿时乐了,一看段野这反应就知道,他也听不懂。
“什么是难兄难弟我懂了!”
期末考终于来临了。
高三跟高一高二不一样,高一高二可能期末考之后就能放寒假了,高三期末考之后还得照常上课。
江雨茉为了让段野多考几分,也算是想到了绝招,她悄悄地跟段野说,“知芋老师管得严,不让他们用手机,晚上周寂也联系不上知芋,当然啦,知芋也不可能让他联系上,所以,我们的时间比他们多一点。”
她语气遗憾地说,“没办法,我的成绩没知芋那么好,我们只能多下点功夫了。”
“没有。”段野哄她,“我觉得你教得挺好,说不定以后真能当老师。”
两人是在通电话。
江雨茉被他逗笑,“我当老师?怎么可能,那以后颜晴他们都不会放心让孩子在我班上念书的。就像我总是说,如果梦婷以后当护士,那我可不敢让她给我扎针。”
他们最近会稍微谈一些以后的事。
可能是感情到了,可能是年龄到了,也有可能是……高考离他们越来越近。
段野会跟她说一些对未来的规划,但他不会说得很细,这跟他的性格有关,他永远也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跟她说大话。
不会在还没赚到钱的时候就跟她说“以后我会给你买大房子”,不会在自己没有很大出息时就跟她说“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他从来都不会说这种话。
好像认识这么久,他只说过“会喜欢你很久很久”。
或许在十几岁的他看来,这是他唯一能确定的、自己一定会做到的事。
“我也不放心让她给你扎。”他低声笑道。
江雨茉听他这样说,赶忙维护起朋友来,“也不是,梦婷的妈妈是医院里出了名的会打针,有时候那些实习的护士搞不定的都是梦婷妈妈弄好的,很有名气,都说女儿像妈妈,梦婷以后如果真的去当护士,她也一定是特别好特别棒的护士。”
段野静静地听着,“那如果你当老师,也一定是特别好的老师。”
“什么嘛。”江雨茉突然耳热,“我也没说要去当老师啦,总觉得老师是很神圣的职业,我做不来。”
“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段野停顿了一下,“我觉得你都会做得很好。”
江雨茉一头扎进柔软的被窝里。
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跟段野聊天就这样,即便再无聊再不着边际的,都会让她有一种,好像有什么人在她的心脏上安了起搏器的感觉。
而他就拿着起搏器的开关。
“好啦好啦,不说废话了。”江雨茉闷闷地说道,“要讲课了,来,今天我来给你念两篇文言文。”
她称之为,磨耳朵。
每次她睡不着时他都会给她讲陆小凤传奇,几次下来她都知道剧情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她这次也有了新的思路,不如她给他念文言文,念古诗词,念英文单词,这样简直一举两得,一边让他听,一边自己又复习回顾了,完美~
“……”电话这头的段野有些无奈地按了按额头,“好。”
周寂问的什么问题来着?
听不听得懂。
当然是……听不懂。
可又确实很喜欢她为他忙前忙后的样子。
窗外寒风呼啸,枯枝作响。
这个冬日的夜晚,段野躺在床上听着电话那头的江雨茉念文言文。
确实有很多很多的事不确定,他还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稚嫩,也如此的渺小。
但,唯一能确定的事是,真的会喜欢她很久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