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找出作业来问问小陆老师。”
盛罗:“……那我还是放假吧。”
罗老太太从厨房里伸出了夹着票子的手:
“西西你去买点儿瓜子儿,咱们晚上早点儿收摊回去看晚会。”
盛罗应了下来。
她走出饭馆的门,往左边走了十几米,一回头,看见自己身后跟了个尾巴。
“你跟出来干啥?”
陆序微微低着头:“我在里面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盛罗点点头,由着她跟在后面。
跟在她身后的少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盛罗将他的手臂拧在身后扣住,另一只手越过他的左肩摁在地上,就这样彻底压制了他。
不计成本,不计得失。
看着陆香香在地上放弃了挣扎,盛罗空着的那只手从他的后脊上划过。
“好,我知道了!”
她闻了一下。
盛罗抬手在陆香香的面前晃了晃。
大概是过节了到处都在放假,这条路比往常安静多了,乍一看只有红绿灯,和守着红灯的他们两个人。
“我怎么不能动手?我认了那个盛狮子的名头,就是为了不用给人解释我为什么动手呀。”
“我没有!”连续挣扎了几下,陆序终于放弃了动作,他努力让自己不要被惊怒毁掉理智,“我只是、只是说一下我的想法。”
“这种事以后你想也不准想,不然你以后就别在我面前出现。”
“陆香香,你果然很香啊!”
走在他前面的女孩儿停下了脚步。
盛罗把手揣在了上衣兜里。
你也一样。
刚过十六岁不到一个月的少年僵在地上,不动了。
“我在想……罗奶奶要是自私一点,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
吃撑到了要吃药这种事,他是决不能让盛罗知道的。
温暖的气息有别于清凉的风。
“我没有看不上。”陆序终于为自己辩解,“我就是觉得……罗奶奶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又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好几处关节的痛感延迟了好久才传给大脑。
陆序轻轻颤抖了下,他说不清楚是因为盛罗的手让他应激,还是因为盛罗说话的时候就趴在他的耳边。
“你觉得?你是谁呀你觉得?”
“哼。”女孩儿在他身上冷笑,“我姥姥怎么样,还用你想?”
可是在那个小饭馆里养得出那种傻子。
空荡荡的马路延伸向远方,在太阳底下,那个远方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落叶被风沿着路面吹动戏耍,从他的视野中自下而上地划过。
“陆香香,你好歹刚被我姥姥用手艺给喂饱了,怎么还放下筷子就嫌弃厨子呢!”
两个老人像是虬结在地底经历过无数寒暑的根,他们的身上长得出这个世界上最傻的枝丫。
陆序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人已经趴倒在了地上。
女孩儿清亮的声音从他的后脑勺传进他的大脑。
现在,他越来越怀疑,自己随口编织的谎言也许就是真相。
盛罗问:“你看不上这种日子,是吧?”
“你看啥呢?”
陆序终于想起来要挣扎,结果还是被死死地摁在那儿。
走到路口的时候,盛罗说:“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那边儿是药店?”
盛罗看见少年白皙透粉的颈项上有一层薄汗,也知道这个好面子又爱暗搓搓使坏的校草现在一定羞恼到了极点。
这人为什么要跟狮子讲道理?
盛罗等了两秒,回头看了看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过了马路。
她只用一只手就制住了他。
让他整个后背都灼烧起来。
风沿着街道席卷而来,盛罗眯了眯眼睛。
陆序想起了自己对左一梵说过的话,他说盛罗也许是故意的,故意去模仿左一梵的样子引高方圆入手。
陆序移开了视线:
转回头去看向将要变绿的红灯。
陆序心中迅速升起了想要买健胃消食片的渴望。
看见少年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头发上。
陆序试图安抚她:“我不会再说,也不会再想,你让我起来。”
“哈。”盛罗笑了笑,“没有的事儿谁又知道呢?我姥姥说过,人的心太小了,‘后悔’这俩字儿又太大了,所以啊,人别后悔就行。她俩挺喜欢这个小饭馆的,以前也不是没机会干别的或者干脆退休,我姥姥就喜欢做菜,做得便宜实惠,谁都能吃饱了肚子。”
盛罗笑了。
可是看着那截脖子,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陆序的脸被死死压在地上,马路牙子、逐渐枯萎的树和路灯都东倒西歪。
那样做太傻了。
“盛罗!你放开我!这种话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你觉得我没道理你骂我呀,你怎么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