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婆婆怎么也不要钱,一个劲儿往她怀里塞卡。
最后,在居委会工作人员的见证下,一人一半,不然,婆婆不放她走……
再后来,她认识了新的人,再婚了,可到底放不下眼睛不好的婆婆,本来给婆婆请了个保姆的,但婆婆没要,始终自己一个人生活,王月只好时不时来看看,这次来,就恰好遇见婆婆摔倒。
“我不知道瞒着她对不对,当时撒了一个谎,后来的我一直在用各种谎言圆谎,也许谎话就揭穿的一天,但我又希望,她永远不知道这是个谎言,只要不知道,就还有希望……”王月慢慢地说着,泪水已经在脸上糊了一层又一层。
景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这个故事的,拽着贺君与衣袖的手越抓越紧。
余奶奶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时意识还不是很清醒,说着胡话,景书叫了几声余奶奶,都没得到反应,但医生说人却是无碍的。
在王月的劝说下,她跟贺君与先回家。
她忍了这么久,到外面就憋不住了,抱着贺君与就大哭起来。
景家小姑娘打起人虎虎生风,哭起来也不气弱,一哭就哭了个地动山摇。
贺君与一张脸快板成铁板了。
回首他在这人世间飘荡的若干个30几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趴在他身上哭!
还把他的衣服揪成咸菜!
他不耐烦了,伸手推她,奈何这不大有眼色的姑娘力气忒大,还把他抱得死紧,导致他在和她力量抗衡的历史上再添耻辱的一笔。
“别哭了,丢人。”他冷着脸说。
其实,贺君与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别看景书泥猴似的在胡同里滚大,但她偏偏就喜欢这样干净又清爽的人,不知道他衣服上是喷的香水还是洗衣液的味道,淡淡茶香,仿佛有安定镇静的作用,闻着,无需任何言语,就能慢慢平静下来。
她在这慢慢平静的过程中,猛然听见他一声低吼,正诧异着呢,就听身边一怒气冲天的声音冲着贺君与喊开了,“有什么丢人的?丢人的不是你们这些渣男么?怎么?做错了事不想负责任还欺负人姑娘?”
陌生的保洁阿姨举着扫帚对着贺君与。
贺君与被这劈头盖脸的骂给骂懵了。他能欺负得了她?他肩膀不想要了?不是,他怎么就不负责任了?
直到他的目光看到这层楼是哪里,才明白为什么挨骂了。
景书震惊之后也发现了,他们从余奶奶病房出来是走楼梯下来的,走着走着,景书越走越难过,可不就不管站在哪儿,哭了起来么?
“姑娘,不哭啊,不管怎么样,要他负起责任来。”保洁阿姨还柔声劝慰景书。
景书难得的老脸一红,胡乱点着头,拉着贺君与就跑。
跑啊!逃离妇产科!
跑到楼下,不停瞥眼,拿小眼神打量他。
贺君与被看得不舒服,绷着脸嘲讽,“眼神不好就去挂个号看眼科。”
景书眼一瞪,“我眼神好得很!我……”她歪歪头,不说了,好到什么程度呢?我都能看出来未来你真有了孩子一定很好看!
贺君与开车的时候,景书终于注意到他衣袖被自己抓得皱皱的,肩膀被自己哭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