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倒不是怕封白没了,两人精元交融数十年,不至于一方陨落另一方毫无所感。何况,封白也不是普通人。他只是怕封白在此落了重伤,毕竟这灵境里进去的元婴真人都未能幸免……又想到当年封白在碧云处吃的苦,更叫他心里难受,生气封白过分执着山河社稷图之余,又自责未能算计好闭关时间,没能陪同他身侧,护他安全。
他们在此搜寻了许久仍未寻到封白的踪迹,哪怕封绍用了何鸾调配的闻踪香,也没嗅到这南华灵境封白的气息。足见不是隐匿了,大半是真是不在此处。
既然不在此处,还能去到别处,那就证明伤得不是那样重。
封绍说服自己安下心,领着元昊川仪等人这便要离开此地,正扩大搜寻范围之时,竟在灵境遗址处遇到熟人——一行禅修三五成群,俱都穿着纤尘不染的袈裟,将自己装饰的宝相庄严,手中端了银铜沙钵,浸以香水,不畏风雪的杨枝洒浴,一副教化布施的模样。
其中一人想不醒目都难,不仅是对方威压强势,这等威压其实还是压制之后的,而是因为这人丝毫也不宝相庄严,僧袍穿得也毫不规谨,虽形容俊朗,却行举肆意,不似个苦行僧人。
封绍认出人的时候,他也被人认出了,毕竟两方相距不过十余丈。
慈觉抬眸间见得那红袍少年时,目光微亮,这便行出僧队,脚踏虚无,语中似乎有些惊喜:“绍儿你在这儿,我居然都没感知到?”
封绍大约知道对方是靠什么感知自己踪迹的,但想到那指环早被封白丢下云霄,连忙转了这话头:“师叔怎会到这里来?”
慈觉扬眉,却是叹了口气:“我菩提主持的弟子惠因与几名内门弟子持宝贴来此南华灵境,不幸蒙难陨落,我奉命带些弟子来查看一番,与这些弟子诵经做法,好叫他们魂灵安息,不受碎魂散神之苦。”
哪怕是主持的亲传弟子,毕竟也是死人了,叫返虚期长老来带队做法事,这架子面子都太大了吧?封绍心有疑窦,余光看向那边的禅修们,却也的确是个做法诵经的模样,但疑窦不消,反而更甚。
若是寻常,封绍知道对方言有不尽,绝不会不识趣的多问,敷衍一二也过去了。但此时因涉及封白安危,他免不得风声鹤唳,尤其是全无线索之下。于是他也跟着叹了叹,道:“师叔节哀,南华灵境存有数千年,一向五十年一启,从未生过事端。不曾想,忽然出了这等巨难,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叔可有眉目?”
慈觉摇了摇头,目光却是落在封绍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那少年生得十分精致漂亮,却带着一丝邪意。旁人或许察觉不出,但他身为返虚大能,还是禅修,自对魔气敏感十分,又见少年与封绍亲密,这才未曾动手。却也是眸光深沉,他笑问:“绍儿,这位是?”
眼看着元昊要叫爹,封绍连忙道:“我泰玄师叔的亲子,元昊,个中原委师叔也是知晓罢?如今他与我一处,也好照看他。”说着,便要元昊叫人。
元昊一见这禅修就不喜,除了本能的厌恶,还有一丝别的,总不喜欢对方望住他爹。其实他也受不了他娘那种危险气息,都是天性畏惧,但前者是厌恶,后者到底有母子情在,知晓危险只是表面的,倒也消除了心防。
虽是厌恶,但元昊也是笑着叫了一声“师叔”,然后转眸与封绍催促道:“爹,咱们别耽误了,快去找娘罢。”
此话一出,慈觉的面色忽然玩味了,他笑着蹙起眉尖,看向封绍:“娘?绍儿何时有了道侣,我竟还不知道。”末了不忘补充一句:“泰寅师兄也是,爱徒合籍也不告知一声。”
一听到泰寅二字,封绍立马心惊胆战,暗恨元昊口不择言之余,面上强笑:“师叔见笑了,那是元昊这小孩儿乱叫的,我何曾有什么道侣?若真是合籍了,依师尊与师叔的情分,岂能不告知师叔呢?”
慈觉一挑眉毛,斜着目光睨了封绍:“绍儿懂这道理便好,外边玩闹归玩闹,但合籍总归是正题,你虽出宗但毕竟仍是昆仑亲传弟子,此事不可逾矩。刚刚这称呼若叫你师尊知晓了,只是怕要发怒的。”
封绍自然听得出意思,汗津津道:“师叔教训得是。”这便做出正色带怒的样子,向元昊训道:“早叫你不要胡乱称呼,我不是你爹,他也不是你娘。”
元昊瘪了瘪嘴,哪怕知道他爹是做样子给人看,他也委屈,还替他娘委屈,这秃驴实在讨厌,他爹他娘好好的,怎这般要来捣乱。回头他一定向娘告状,叫这秃驴吃不了兜着走。
心里却腹诽,元昊面上却是乖乖的点头听训,唯有黑眸炯亮,是个狡黠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封小绍教唐诗)
※封小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蘑小菇:爹,你猜,锄禾日了几个人?
※封小绍:……一个。
※蘑小菇:不对。
※何小鸾:是三个!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
※蘑小菇:也不对!
※封小白:是五个。谁知还有“盘中餐”,“粒粒”也很辛苦。
※此剧场纯属拾人牙慧,无法直视唐诗的作者发出来报复社会o(*////▽////*)q
※谢谢朱赤墨黑妹纸、葭临妹纸的雷,砰砰,多炸些霸王出来吃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