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赫连苏离看了眼一直低头沉默做事的斐苒,她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头发,“你在屋里侍候了这些日子,倒不见你给我梳过头发。”
“奴婢粗笨,怕做不好。”斐苒低头说。
“府里的侍女大多都是上赶着表现,你不觉得你太静了吗?”赫连苏离故意这么说,她笑了笑,又说:“也许每个主子的脾气都不大一样,你说呢。”
斐苒楞楞,她抬头看着赫连苏离,摇了摇头,“奴婢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没事,我总是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赫连苏离走到衣柜前翻着衣服,故意挑了又挑,拿起一件桃花纹云锦的长裙和素绒上袄在身上比划着,“到时候就穿这件吧。”
“小姐要出去吗?”斐苒问。
赫连苏离点了点头,将衣服递给斐苒,又仔细在梳妆台前选着首饰,漫不经心回答说:“去见你的主子。”
“什么?”
斐苒抱着衣服,她看赫连苏离依旧在选首饰,而刚刚那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却像晴日里的响雷一般砸中了她,仔细回想着这些日子来的表现和赫连苏离的态度,好像也没有什么错处。
不对!斐苒回过神,抿了抿嘴,“奴婢不明白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话面上的意思。”赫连苏离转头看着斐苒,笑说:“好好理解一下,就是话面上的意思。”
芍药捧着药碗进来,见斐苒像是一副落败的样子,她看了眼赫连苏离,笑着将药碗放在桌上,“小姐莫不是出了什么难题给斐苒了吧?她这脸色看着不大好。”
赫连苏离转过身走到座位上坐下,闻了闻药的味道,她屏着呼吸喝了两口,觉得十分难以下咽。
“真怀疑那个病秧子怎么可以天天喝这样的东西,若是我一日三次喝这些倒不如死了算了。”说着,苏离抬头问芍药,“那些人都打发走了吗?”
“走是走了,奴婢就是对昨夜里的情形不大明白。”芍药见赫连苏离朝自己使了眼色,说:“就算是小姐喝醉了,身后还有两名随从跟着呢,三殿下和大殿下实在没必要争着让人送小姐回府。”
赫连苏离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她指了指自己,“我?”她又将话题往梁欣柔身上引,“梁欣柔不是也在吗?而且我还没有喝酒的时候,就看见三殿下和梁欣柔一起。”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芍药回忆着昨晚的场景,“欣柔小姐是喝多了,三殿下看着应该也喝了不少,奴婢记得大殿下说三殿下身上酒味甚重来着。不过欣柔小姐昨夜是单独同殿下出来的,并未带任何随侍。”
赫连苏离暗自欣喜,余光扫了眼一旁低头立着的斐苒,皱着眉说:“这消息千万别外传,这对她名声有损。”
芍药点点头,疑惑看着赫连苏离,“小姐难道不奇怪为何两位殿下不亲自送小姐回府,反而唤了郎中和御医及好几个侍女候着?”
“大概类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思吧。”
赫连苏离最不想接触的就是话语权比她高的人,她宁愿在一个小小地方里张牙舞爪耀武扬威,也不想时时刻刻的言行都被拘束着。
“觉得我们两个护院不顶事又碍着身份不好直接送我回府,于是倒不如差人过来看望,可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欠了人情的。”
赫连苏离躺在榻上,见斐苒依旧拿着自己挑选的衣服站在一旁呆若木头,她觉得这梁欣柔眼光太低实在不会挑选人,又或者说挑了一个这么傻的耳目过来简直是看不起她。
“别拿着衣服傻站着了,你去看看厨房今早备了什么吃食吧。”
芍药见斐苒呆愣的样子,“小姐,奴婢觉得斐苒不像是欣柔小姐派来的。她行事做派跟以前的望春有得一比。”
赫连苏离笑说,“找个时间试试就知道了。”她故意先放了一个假消息试探斐苒,说自己要去见她的主子,但其实她准备反利用一次斐苒,但具体的方法和施用时间她目前尚且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先吓唬吓唬斐苒再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做。
“奴婢刚刚出去熬药的时候,夕颜姑娘派人来问小姐什么时候要去怜香院,她有话要对小姐说。”芍药说。
“以前不都是三娘派人过来的吗?这次用的是夕颜名义?”
赫连苏离见芍药点头,她觉得十分不对劲,自从帮夕颜夺魁以后她便与夕颜无往来,怜香院的老鸨三娘也是为了让她当教习时不时差人来询问罢了,“换男装,快。”
赫连苏离急忙穿戴好男装,连马车也来不及套好,从后门跑了出去,她直觉肯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