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口议论议论就好了,别与旁人说什么。”苏离小声嘱咐芍药道。
芍药笑着点头答应,又道:“除了恒亲王府的那份,还有三殿下送来的雪莲,说是滋养身体最好了。”
梳妆过后,苏离起身见院里的侍女们都捧着东西,好奇问道:“她们这是捧了哪里的东西过来的?”
芍药笑道:“都是三殿下赏小姐的,看来殿下对小姐十分上心。”
“他这般大张旗鼓倒不怕人非议。”
苏离转身进屋,坐在榻上,道:“以后不管谁送来的东西,可不能一股脑都收下,当日我闹出的事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想来先前闹了那遭已经传了出去,所有人心里定想了许多,如今三殿下又送了许多东西,只怕所有人都以为我的手要往三王妃的位置上伸。”
“小姐怎么现在如此小心谨慎了?”芍药道。
“经过淑妃和申屠舅母的事,我是更该谨慎些,平日里我都那般周全所有人了,但依旧遭受这般设计,倘若我再弱懦些,看来我跟那郡主是一样的境遇了。”苏离闭着眼,淡淡说。
芍药睁着大眼,天真道:“可是这不一样。”
苏离摇头笑道:“怎么不一样了?”说着,又道:“郡主是为着恒亲王府以后,我若是嫁与北洲,难道为着我自己乐意?傻芍药,你还不去把今日的礼都清点了?”
芍药点头,转身走出屋子,苏离叹气摇头看茶几上的香炉已没有了烟雾,转身拿了块沉香点燃放入香炉中。
“阿离。”
苏离转头见是相爷,连忙起身行礼,宪哥坐在位上,又让苏离坐下。
“前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苏离摇头,直言道:“这事算不得委屈,只是心里有些不忿。”
“阿离,你这些日子在公主府可好?”
苏离看着相爷愁着眉似有心事,便道:“爹爹有话不妨直说?”
相爷看了苏离一眼,慈祥笑道:“你自小聪明伶俐,也罢。”说着,将香炉往旁一推,手指轻轻点着茶几道:“临着你生辰将近,这些日子里总有许多世家上府说亲,我看着都是些想要攀附赫连府的东西都拒了,你若对谁有意告诉爹,爹为你做主便是。”
“哪怕是个无权无势的?”苏离挑眉,故意道。
相爷看了苏离一眼,似乎在说笑话一般,摆手笑道:“你眼光高,这寻常人能入你的眼?”
苏离笑着,只是道:“看爹的意思似乎不信女儿会看上这类人?”是啊,他已经把白起的事全然忘记了。
相爷突然容色一敛,略微严肃道:“你是赫连府的嫡女,不能与寻常人结姻。”
苏离正要说话,却被相爷抬手拦住,他道:“旁的也不指望你,爹只希望你幸福安乐便好。”
“不为赫连府的荣耀?”
相爷脸上惨淡一笑,露出几分三沧桑,道:“荣耀?这自有你哥来维持,为父老了,赫连府虽是南秦三大氏族之一,可现在不同了,当下的局面你也懂,连姑苏慕容家都能攀附皇室了,这以后倘若真赫连府衰败,你和安然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爹。”苏离小声唤道,将心里的想法如实说出,“姑苏慕容富甲一方,郡主下嫁并不失身份。虽说恒亲王是个闲散亲王倒也是皇室里出来的,能吃大多亏?”
“你这么想这便是错了。”相爷叹气,说道:“恒亲王无心朝政纷争虽有利,但这商贾之家敢生这般心思,你看不懂?”
“爹的意思是说姑苏慕容家妄想涉政?他们不过一阶商贾。”苏离带着一丝惊讶及不解,道。
“不过他们是否真有涉政的心,但事情做下了,落在旁人眼里便是如此。何况到底郡主姓宗政,慕容家本就富足这得势指日可待,你难道能保证慕容入望京,这三大氏族还有我们赫连的立足之地?”
苏离听着相爷这番话,缓缓开口道:“爹爹心里是有了人选要来告诉女儿?”看着相爷抿了抿嘴,将手收回袖中,苏离连忙道:“爹爹是要说三殿下?”
“如今京里几位王爷都已成家,唯有大殿下和嫡出的三殿下。”相爷缓了缓脸色,又道:“你和申屠府那个是表亲,为父自然不肯让你与她共侍一夫。”
“朔诚哥哥的正妃已定了她,现下便只有三殿下了。”苏离心里算着,不觉竟喊出了这个名讳。
“三殿下不同,他是中宫嫡出。”相爷说着的时候不免看了看自家女儿的眼色,声音也不觉小了一些。
苏离愕然点点头,心里倒不觉冷笑,说了这般多,兜兜转转原是这个意思。“想来爹爹今日来是做了诸多比较,女儿明白了。”
苏离点着头像是理解一切一样,行礼道。
“北洲国路途遥远,且日子不稳,淑妃虽得了申斥,但这事到底也提醒了陛下。你得为赫连府得为你哥哥考虑才是,且为父见三殿下似乎对你颇为上心。”
苏离抬手制止了相爷要继续说话的意思,强忍着哭意,淡淡道:“爹爹莫要再说,女儿明白了。”
相爷点头,又与苏离说了几句便离开潋滟阁。
到底是如此了,不管她心意如何,这是要开始逼着她往王妃的位置上走了。
苏离跌坐在踏上,拿起一面镜子望着,她不禁问:那链铖呢?他对我当真是上心吗?不为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