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走吧?”景双轻歪头,无视了安夏眼底的落寞,她很清楚地察觉到了这个人的情绪,却不打算回应。
从重生开始,她就打算将周围的所有人都视为自己的工具,不再赋予信任,即便是安夏也不例外。
“嗯……”安夏闷闷地应着,跟在景双身后往花园去。
那是他们经常见面的地方,也是有着两人独特记忆的地方。作为只有皇室经常出入闲逛的地点,到了深夜,这里基本没有人,很适合他们慢悠悠地聊天。
景双将自己打算在银河贸易站落定脚跟的事告诉了安夏,另外也从安夏口中知道了部分商人的底子,了解了哪些人适合交易,哪些人不可信。
安夏对战场上的事很了解,但对商业的事一窍不通,只是能通过自己的手段帮景双查一些东西,其余就什么都帮不上了。
“商人是最狡猾的人,在跟他们合作之前,我得好好的了解接触一下,最直接的办法还是要去实地勘察一下,也许我近期会跟戚崖出去几次。”景双一边盘算着,一边将接下来的行程告诉安夏,免得又突如其来的撞上这位大爷,看他变脸。
“我知道了……”安夏应着声,尽管不情不愿,也只能默许。
景双停下脚步,望着美丽而又静谧的花园,月色笼罩之下,两人无声地站在盛开的芬芳之中,画面浪漫又美好。
兴许是想缓解一下他闷闷不乐的情绪,景双岔开话题,笑道:“我还记得小时候在花园里遇到你时,你还是个没我高的可爱小团子,蹲在花丛里闷闷地哭,没想到转眼之间你就已经是帝国的元帅了。”
提及幼时的事,安夏的眼眸微微莹亮起来,“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了……”对于那份记忆,她虽然记得,却记得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地概括道:“你好像是因为什么伤心的事一直在哭,然后我过去安慰了你……这样吧。”
再具体她可能就不记得了,甚至连安夏为什么哭都忘记了。
安夏刚刚提起来的情绪又缓缓地降了下去,他肉眼可见的变得冷淡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
景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难道当天还发生过别的事吗?”
安夏停下脚步,沉默地凝视着她,试图从景双困惑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越看情绪越低落,最后他也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一般轻声道:“你不记得的话就算了。”
说着便闷闷地撇过头去,不再言语。
景双很郁闷地站在他身侧,她这么试探,当然是想从他嘴里打听到点什么,可对方一提起这个话题,反而沉默了。
那段记忆实在是太遥远模糊了,如果不能从他这儿得到一点提示的话,想靠自己是根本想不起来的。
“你难道就不想跟我回忆一下当时的记忆吗?”景双弯起笑容,仰起头往他跟前凑了凑,璀璨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漂亮的脸上满是亲昵的讨饶,这半推半就的撒娇,总是能从他嘴里套到一点什么的。
果然,安夏微微蹙起的眉头缓和了一些,他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军装袖口中,露出那条与他气质不符的手链,璀璨的光辉在月光下如波光闪动。
景双很喜欢,忍不住夸赞道:“真好看。”
“你的喜好还是跟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安夏抬起手,直勾勾地凝视着景双,“你对这个完全没有印象吗?”
景双一怔,没想到这条总是藏在他的袖口里,被他保护的很好的手链竟然跟自己有关系。
她在脑海里迅速闪过跟这条手链相关的信息。
安夏爱慕的女孩子在幼时一个花园里送给他的,且他佩戴了多年,也记了很多年。
幼时……花园……赠送……难道那个女孩子是自己?
景双可完全不记得她有送过安夏这个,但从审美上来看的确像是她的东西。
她一头雾水,像是确认了一般,立即抬起头看向安夏,支支吾吾,“你说的那个女孩子该不会……”
“你果然是连这个都忘记了。”安夏抿着唇角,轻轻地叹息了一口气,无奈道:“是你,一直都是你。”
景双这下算是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了。
幼时赠送的手链,一直随身带着,即便是前往战场,也从来没有取下过,这么多年一直对人冷若冰霜,也多半是他心里藏着个人。
景双很难想象他明明怀着爱慕却总是淡定自若地从她身边经过,这么多年来,装作毫不相识,装作冷若冰霜,日复一日,其实都有在偷偷的关注自己。
在花园里的那段记忆对安夏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记忆,可景双却完全不记得了。
见景双仍旧一脸迷茫,安夏情绪十分低落,他那双凝视着景双时总是微微闪着光亮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记得了吗?”
“毕竟也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景双很无力地辩解着,在记了那么多年的安夏跟前反而更显得残忍。
“我知道了。”安夏又闷声别过头去,景双越说,他越发的往生气的边缘游走了,“反正我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三公主忘记了很正常。”
“我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而已,多跟你接触,会慢慢想起来的。”景双努力地挽救,但安夏已经不太吃这套了。
他唰地将手链收回了袖口遮得严严实实,面无表情地转头,“时间不早了,三公主早点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
安夏丢完话后,便十分坚毅地转身就走。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送景双回去的,更何况今天发生过袭击的事。
景双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遗憾,看来安夏还是没那么好敷衍的。
她多少也应该努力的想起当时的事了,否则根本拴不住安夏啊。
可是那么多年前且已经忘记的事,她要怎么才能想得起来嘛。
景双一边想着一边慢悠悠地独自往回走,在发生过袭击之后,她便对周围的声音格外警觉。
走着走着,她又忽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影跟着她,与她步调一致,走得十分沉稳,不像是偷偷摸摸在跟踪。
有过被袭击的前例,景双迅速地警惕抬手,通过通讯仪往后悄悄瞥了一眼。
藏在黑暗里的身影很熟悉,是安夏。
他还是不放心地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