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了牛角,太后若不是一己之力硬抗,那与她为伍的是谁?贵妃将目光投向林勋,林勋唇畔笑意犹在,他低了头,流连于书,只是,他可真正读进了心?
“安亲王?”贵妃喃喃出声,那腔调压抑,略带了颤音,是害怕过往与现今的巨大差距还是不敢正视那些面目全非的沧桑,贵妃无心深究,只是那心底宛若掏空的痛楚又在明明白白的警醒她,她委实是在乎的。
“安亲王也罢,另有其人也好,都不是如此良辰美景该思虑的。贵妃已经为吾祈福,那接下来就由吾来决定去哪儿逍遥快活方是真。”林勋眼眸里柔情萦绕如缓缓溪水,早已将那浓眉的崚峻溶于万千粼影,只余光波微漾。
然,贵妃的心思沉的那样深,又岂是一言两语能化解的。她秀眉微蹙,全然没有捕捉到林勋的柔情,她边琢磨边低声道,似是说与自个儿,又似是说与林勋听,“安亲王势如中天,他没有必要与太后联手,况且,太后心性甚傲,又岂能甘心居于人下?”
“争权夺利之人有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他们如嗜血的猎鹰,时刻权衡时宜,调动资源为己所用,亦敌亦友,不是兵法中极为常见的吗?”
“赵允?殿下可知?”贵妃忽然想起他,太后起意谋权,她无非就是为了赵允,只是赵允无声无息,与这烦扰似是遥不可及,却又确实是深陷其中,这当中隐情诡秘难言。
林勋的目光投过来,平静安宁,不见涟漪,然,就是这样,却让人胆怯,贵妃心虚道,“殿下怎能知晓赵允,是臣妾唐突了。”旋即便讪讪而笑。
“贵妃,小王的耐心是有底线的,吾陪了贵妃黑灯瞎火来祈福,这可是冒了生命之忧。贵妃如何以报?难道就是这无休无止、令吾厌烦的政事?”林勋目光汹汹,冷了脸道。
“臣妾不是为殿祈福来的吗?臣妾也是冒了生命之忧,殿下怎能须臾间就给忘了?”贵妃娇声嗔怨,那腮畔犹余笑意,风情尽显。
林勋气极语塞,贵妃伶牙俐齿,他也不赖,棋逢对手,看谁笑到最后方是胜,林勋笑得真心实意,他恳诚道,“其实贵妃不用费心太后、安亲王他们这群乌鸡。小王随便想个辄子就保得一世无忧。”
贵妃见他唇红齿白,虽不敢断然信他,但多少还是有一点期盼,她揣了几分希望,切切问道,“殿下可真有把握?搞不好会把自个儿扯进去,断了前程。”
林勋颔,“贵妃信不过小王,但小王有自信能打赢这场仗。”
林勋信誓旦旦,胜券在握,贵妃俨然也多了信心,她眉眼弯弯,极好的隐藏了她的心机,“殿下说来听听可好?”
林勋神秘低声道,“这是今晚儿最后一次论及此事,贵妃觉得如何?”
贵妃焉有不应之理,她颔应允。
林勋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贵妃竖起耳朵打起百倍精神一探绝密。
“明儿此时,夜黑风高,吾派武林高手兵分两路血洗安亲王府邸与太后居所庆云庵。杀他个痛痛快快、片甲不留,贵妃看可还痛快?”
贵妃眼见林勋极不着调的拿了唱戏的架势论当国事,悲愤难当!怎地就信了他呢?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