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葵敏侍候贵妃更衣梳妆。
贵妃从铜镜里看葵敏为她簪花,随口问,“穗儿无大碍吧?可别伤了筋骨才好,小小年纪委实可怜。”
“奴婢寻了人正给她看呢,看她筋骨倒并不伤及,只是手掌横着几乎全裂,又是受惊过度,怕是有些时日需要静养了。”葵敏边簪花边观摩了贵妃的脸色道,“娘娘就是太过心善,以奴婢拙见,刚才何不借机将才人拿下,一来树威,煞她气焰,二则,省事,打进冷|宫,或是禁足也可。娘娘何故放了她走,倒显得娘娘逊她似的,更教她嚣张。”
贵妃面色阴郁,她过了一瞬方叹道,“现今宫里情形你又不是不知,皇上无暇顾及后|宫,本宫如处虚位,用心笼络皇后还怕不周到,哪有心思再去应对才人。更令本宫担心的是,才人今日很是反常,她向来喜狐假虎威,今日之猖狂明显不是依仗皇后的态势,声声称道新主儿,言语间根本没有皇上的位置。”贵妃抬眸望向镜里,通透铮亮的铜镜反视着贵妃,那目光空洞乌沉,疑虑积蕴,“本宫心里总是不安,如有风雨将至,只怕宫里人都难逃一劫。”
葵敏微惊,她簪花的手略略顿了顿,不能相信的问,“才人素来说话口无遮拦,娘娘也信她?想来只是她臆想的吧?”
贵妃沉思,面容越忧愁,“才人明显是从宫外刚回来,见她花枝招展,身有异香,眉目间更是春|水洋溢,间的足金镶钻钗环精致矜贵,只那紫宝石也是西域绝品,价值可谓连城,连皇后都不见得有过这等奢华,她一个才人又哪来如此贵物?”
“娘娘是说她有外心?”葵敏吃惊道。
“她一个才人,能有多少俸禄?若本宫没猜错,她定是被极有权势的人给笼住。”
“才人本就虚华,又是极不要脸的,遇了人倒贴都情愿呢,何需重金笼络。”葵敏一脸鄙夷,”看她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得瑟模样,娘娘的思量倒是十有**是准的。只是,以才人的品貌德行,哪个贵公会看得上她?那脸涂得跟戴了面具一样,活脱脱就是一娼|妓。”
“说话越来越没遮拦了,与才人有何分别?怎么说她也是侍奉皇上的人,怎能那样论当?”贵妃垂了眼,不再看铜镜,显然是烦躁生气。其实葵敏说的何尝不是那样一回事,只是实话好说难听点。贵妃也不是不知,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越来越显,令她胸腔窒闷,烦恼难言。
葵敏眼见贵妃心绪不平,知她这些时日的辛苦,忙低声认了错,不敢再多言语。
“本宫怕的是有人拿了才人做引子,设计后|宫,图谋不轨。”良久,贵妃缓缓睁开眼眸,她似是说与葵敏,似是斟酌,又似是在刻意说服自己一直不愿不敢承认的事实。
“若真如娘娘所料,那人不就是才人口中的新主儿?”葵敏边说边思量,“后|宫除了女子就是公公,那人惑乱后|宫有何好处?娘娘是过于忧虑了吧?再说,那才人本就——”葵敏咒骂才人的话如一道急刹车生生憋死在喉咙里,差一点岔了气,一会儿方缓过来,“娘娘不要被才人迷惑了。”
“但愿是本宫多想了。”贵妃阖目默默祈祷,“葵敏,本宫闲暇时一直在琢磨,若是以了你的法子,皇上或许会有转机,你这几日不妨潜心研究那些药方,不用陪本宫了。”
葵敏多少有一点犹疑,毕竟那人是江山社稷的主儿,万一,有个小小不然的差错,也足以连了九族受累。
贵妃笑笑,从镜里看她,“有本宫担当,谁也不会怎样你。”贵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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