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这又在搞怪呢,吾身上的大髦比你那件可要厚实多了,你不会是想着讨要吾这件的吧?这位赖皮竟也会迂回论道,贵妃心里暗暗较劲,冻死你才好呢,省得跟鸦鹊一样叽喳个没完没了,贵妃小心机妙动,面色也跟着活跃了些许,”相公真的是贴心贴意,清风承受这份心意已是知足,心里暖,身上自然也就暖和。“
呃?还别说,贵妃笑口一开,林勋身上立马返暖,那口阴气倏地就收了回去,林勋唇畔擒起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为防万分之一的不测,林勋还是决定调节一下气氛的冷凝,他向来机智,不过须臾,他便津津有味说道,“这个鬼魂嘛,吾必须承认是存在的,但是不能约定成俗为鬼魂,确切的讲,应该尊称元神,这元神呢,也是有阴阳之分,也有善恶之别,他们造化于躯体之上,所以呢,躯体终有一日会僵硬消失,但唯有元神仍可出神入化,颖悟绝伦——元神洞悉人事,乃是有缘者的福音呢。”
“相公懂这些?难为你一边为国操劳,闲暇里还要修心道教,岂不辛苦?”贵妃似乎很有兴趣,她问,“听皇后娘娘从前说起过,道是你们大唐盛行道教,三村五疃必设庙宇,且僧侣地位高于百姓一等,可与当地官吏平肩而立。清风一直在想,佛教盛行之处,当该是怎样的知善行善?若是吾来猜测,想必是夜不闭户那种安乐日子。那委实是大唐百姓的福音。”
林勋若有所想,他似有感喟,“皇姐竟也会与你说起这些,吾还以为皇姐再也不会与人说起大唐呢。”
贵妃听得林勋话中若有感伤,又隐有猜忌之意,心中不免慌张,她聊起此话本就不单纯,是因为她一直惦念着陈老者说起大唐与大夏几十年的纠葛,中间又份数极大的牵扯到了佛教在其中的兴风作浪,另者,林勋与她走近的动机至今都不明朗,她自然有意无意希望能得到答案,理清头绪,只是林勋本来就机警,到底不是皇后那般小小不然的心机,林勋的不答,教贵妃只能惘然转换话题,她状似抚慰说道,”皇后置身千里迢迢之外,又是少女心思,难免会顾盼从前旧事,就是清风,不也是这样,即使安乐公府近在咫尺,也是身不能行,不能随心所欲。夜里,旧人旧事恍神间就会浮上心头,这实在是人之常,不能避免。”
林勋叹道,“是啊,月有圆缺,潮有涨落,事有成败,人有悲欢。人生本就莫测,皇姐又是敏感性子,到底是吾高估了她,早该为她打算才是真的。“
不知为何,听了林勋这样低沉说来,贵妃心中总觉难安,她摸不透林勋话里的意味,只是,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翠林居院门不知何时已被人卸去,连那门框也是歪歪扭扭,失了周正模样,想着是贼人原本有意连着门框一起端了,也好卖个贵价,只是这框子日久天长已与这墙混为一体,贼人也该是多有惋惜而去。
放眼院里,自然是零落不堪,篓子、椅子、还有蒙蒙幢幢的好多杂物都直接扔在了地上,这些物什躺在地上,心安理得,似乎它们归于何处都是一样的,因为它们的使命已经决定了它们的命运。它们有什么好埋怨的?命运终归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