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自己的生身父亲,可林长富那样的人,实在是没办法叫林校两姐妹有丝毫的尊敬,尊敬是发自内心的情感,血缘关系是天生的,可惜她们没能从林长富身上领略到这点。
“姐,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再找过来我们家?”林校给自己倒了碗凉白开水,白开水有点淡淡的盐味,这是她们这里的水特有的味道,漂□□的味道还能闻得出来,“他会来的吧?”
林洁双手摸了摸脸,似乎这么一摸能让她的困意消点,“我是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来,最好都不要来,不过恐怕只是想想罢了。”
对于这一点,林洁是这么想的,林校也是这么想的。
离婚是断绝关系的最简单途径,却往往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何况林长富这个人特别的能屈能伸,他平时虎着脸装大爷,真觉得事情有变时,他姿态也会非常的低,林校有时候在想怎么就能林长富好好发挥这种本领呢,怎么就一贯的小打小闹就晓得在家里横着走呢。
事情证明,有家里横的人不一定在外面也能横,外面随便是个人都能小觑他;在家里软的人,不一定在外面就不横,也许还会横得厉害,叫谁都头疼,谁敢不敢小觑他一下。
“希望我们住的地方他不会发现的那么早,”林校咬着唇瓣,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你说妈还会去做鱼生意吗?这样子是不是还会碰得到?”
“可妈也没别的事可做,”林洁确实对这件事有点发愁,“她能做什么,没有学历,也没有关系,能干什么?到厂里去做小工吗?”
赵霞同房东算好账回来的时候,正巧听到大女儿在讲她的事,想想也是,她一没有学历,二没有关系,一时间还真的没能想得出来要干什么,想着不如就不做鱼生意了,不想跟林长富有交集,也许去剥虾?
“我也不知道,”林校回头,一看是赵霞站在门外,连忙站了起来,“妈,你回来了,跟房东全都算好了吗,钱也给他们了吗?”
赵霞走进来,往电视那边瞥了一眼,“都算好了,钱也付清了,明天早上就搬家。”
“那好呀,我们把东西现在就打包好,明天早上就叫拉车的过来把床什么的都给一块儿拉走算了,”林洁已经没心思看电视,如果可能的话,她想着晚上搬家都行,可谁家没有这么急的搬家跟逃债似的,“快点来。”
林校也是这么想的,越快越好。
赵霞也不打算这么早就睡,也跟着女儿一块儿打包东西,刚把冬衣打包好时,她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上回你们阿凤姨叫我去一家水产公司切鱼头去,我还没回答她呢,听说能挣得不错,挣的好的话,一个月一千多是跑不了的,多劳多得算钱。”
“那算是打小工还是算厂里的员工?”林校可能是经过一辈子的缘故,她对这个特别的敏感,就是打小工,厂里一般不给保险,如果算是厂里的员工,厂里也不一定给保险,但比打小工的肯定要好些,“阿凤姨她也要去?”
“肯定算是打小工,”赵霞直接就回答了,“哪里能卖厂里员工,现在都是这样子,小工还算是灵活点,想到哪里做就到哪里做,你阿凤姨丈夫没了,两个儿子压力也大得很呢,好像已经去做工了。”
那位阿凤姨人高马大,比赵霞要高要壮,力气是有一把,丈夫前两年得了坏病没了,大儿子跟林洁同岁,小儿子比林校要小上两岁,还在念初中,成绩一般般,不是挺好。
“那里干活还行吗?”林洁不像林校是重生的,她还是有点犹豫,“能行吗?你能吃得消那种活?”
赵霞笑了笑,安抚女儿,“还能吃不消?剥虾都受得了,还能受不了这个?”
林校是记得这个事的,上辈子这个时候,赵霞并没有去,而是在两年后,以她辍学的第三年,赵霞终于受不了跟着林长富去做鱼生意,再加林长富又一次作妖,她还是去厂里找小工了,这切鱼头的活一干就是好多年。
“那干累的话就早点回家,别拼命做。”林洁沉默了一下,心里在想这也许是个好的开始,“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跟阿校在学校,你一点都不用担心,我们两姐妹会好好读书的。”
“嗯。”
赵霞应了,滚烫的眼泪就滴落在她的手背,她连忙转过身,悄悄地抹去眼泪,不想叫两个女儿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