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玦闻言回首,只见一名紫衣少年手提包袱,快步而来。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魏玦对面,毫不认生,扯嗓喝道:“大眼张,上茶!”
“多谢兄台好意。”魏玦瞧他十五六岁的相貌,飞云鬓,柳叶眉,红绳翠玉印,白绸金边衣,生得秀白俊美,俨然一副富家子弟模样。“我与兄台素不相识,莫非是将我误认成别人了?”
紫衣少年见他面有疑色,爽朗笑道:“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兄弟只是听了足下方才之言,心中敬佩,便想结交你这位朋友。”此人双眸灵动,时不时观望四周,似乎是在提防什么。
“兄台过奖了。我叫魏玦,敢问兄台姓名?”
紫衣少年抱拳道:“魏兄弟客气了。在下许微,江南人士,现居余姚县低塘镇无忧小阁。”
“我与他萍水相逢,这人倒是毫不忌讳。”魏玦正觉奇怪,忽听身后茶博士高声呵斥道:“你这臭要饭的,还不快些滚开,可别坏了老子此地的财气!”
“不就是讨碗热茶喝么,气量小得雏儿似的。”近处一名黑须大汉站在茶摊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摇首笑道:“难怪一辈子只能做这小生意。”
茶博士将肩头长巾一挥,骂骂咧咧道:“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给老子滚远点!”
那黑须大汉身形魁梧,较常人高出许多,若是动起手来,只怕三个茶博士都奈何不得。可他闻言却是不恼,转头便顺着官道走去。
此时道上忽得传来马蹄疾响,魏玦转头望去,只见三名蓝衣少年驾马狂奔,来势甚快。那黑须大汉行至路中,已是躲闪不及,哎哟一声,不自觉地抬起手来。
众茶客见状,皆是失声惊呼。谁知数匹快马竟是长嘶一声,仰天而起,将背上的三人尽数摔落。三名少年翻腾而跃,起伏间稳落在地,身法颇是轻盈。
“嘿,还是畜生通人性。”黑须大汉大难不死,长舒一口气。
其中一名少年听他话中带刺,不由得神色恼怒,正欲上前讨个说法。
“钱师弟,眼下还是追回手信要紧,无需和他计较。”年岁稍长的少年搭肩阻拦,摇首示意。
“裴师兄说的是。”钱师弟皱眉瞧去,那黑须大汉却是自顾自地横躺在道路一旁,翘腿枕臂,口中哼着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心中甚是不悦。
裴师兄环视四周,正色道:“此间就这么一条官道,山多林少,难以躲藏,我们沿途追赶二十余里,想必他应该就在附近。”
另一名少年皱眉思索,低声道:“那人对我等盘缠丝毫未动,却是直取掌门手信,莫非他是青...”
“韩师弟,此事不可声张。”他后半句尚未说完,便是被裴师兄止住,“眼下四处看看,打探再说。”说罢,三人分头行事,询问起过往行人,是否见过一名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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