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县委大院,也许只有俺巡逻保安,知道她现正在费书记办公室谈事呢。”保安当即自我炫耀说,“已经进去好大一会儿,估计也快出来了。请您坐这门前排椅上再耐心等上十几二十分钟,亦许就能见到了。”
此刻,在费书记办公室。听了叶蓝对“7、20诬告案”前情后事的了解和调查分析,费书记半天没有言语,又习惯性手撑下巴,在室内边走动边思考问题。
“看起来处理任何事,都不能偏听偏信任何一面之词;那怕是来自某些重要领导或要害部门呢。”费书记终于考虑成熟地,认真沉思着说。“他们一开始就说钟景良这人反党厌政是有历史渊源的。说他早在读大学时,就曾自恃在少林寺学过武术,会几路拳脚,曾打伤过大学人事处长和外校同学;却原来不是伤害,倒是正义反腐和见义勇为。至于那两封诬告市县两级党委对信访工作‘不作为’的举报,即便真系他为,亦上升不到反党反政原则上去------
“只是作为专职信访干部,又系一部门负责人,如此向上级写信责怪本级领导,既有点推卸责任,亦有点阳逢阴违的嫌疑。当然,究竟是否他所为,不还有个调查取证和核对笔踪的问题吗?又至于说因你俩系男女朋友关系,而通知你回避问题?哼,完全是扯淡!朋友的范围太大了,又不是夫妻,岂能按近亲属对待?待会儿我亲给老刘打个电话,让他取消这一混蛋通知,马上吸收你参予此案审查。还有其他啥问题吗?没有?好,再有啥疑问随时同我联系。”
当晚在城郊某住宅小区,叶家独家小院,叶蓝的卧室里。两位大学同窗好友,数年间再次相见,尽管有许多其他的离愁别绪,急待表白抒发,但当前摆到她们面前的,却是另一急迫和急待解决的严肃课题——钟景良的冤案问题。她俩能不心照不宣的共同关注吗?一个做为当事人的女友和曾经的友好同事,对方的事亦更是自己的事,又怎不时时牵肠挂肚?另个是虽不曾认识当事者本人;但从数年前在省学联抽出服务,“省大学生书展”时,便早结识了对方名字;又根据“字如其人”的普遍道理,其实从那时起,便对对方已建好感;且寻寻觅觅这么些年,尔今可有机会相见了,却又是在如此背景之下;也许正因为此,实习律师赵俪,是多么急切想亲见当事人一面:一为了却多年神思心愿;二想以自己观察员的身份,当面给对方透露点什么,有助翻案的资料,做为见面礼呢?三是自到津水以后便隐约听说,“原来现正被审查对像钟景良,却是她闺中密友,大学友好同窗叶蓝的男朋友”?故她在内心酸涩的同时,却又不无好奇;这就更增加了急待探视对方的焦燥情绪。所以基于上述情况,两人对“诬告案”的共同关注,早盖过了她们的“闺中**”。
“刚才你说,搜遍中外古今历史,及乎每隔一段,总会有‘文字狱’的冤案发生。”叶蓝深有感触地说。“近几年改革开放,解放思想,政治生活可大民主,也未再听说有‘文字狱’的冤案发生了;想不到一向聪明如他钟景良者,却凭该倒霉,竟因当年在省城一次见义勇为,一次参加‘省城大学生书展’;原本两次都是大好事;未料从此给自己惹下祸灾:上级多年都不兴‘文字狱’了,他反闯枪口上啦。且古今中外所兴‘文字狱’,多是指文章中出现反现政问题,他却创造了以书法‘反现政’的先例。此事若非咱亲闻亲睹,任谁说咱也不信;却竟在有着爱党爱国优良传统的,老革命根据地的津水发生,不仅滑天下的大稽,更让人匪夷所思。”
“叶蓝,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事真是如钟景良者聪明人所为?”赵俪颇含深意地问。
“这事的真假正伪,不是你我,亦不是费书记等正派领导,谁的一厢情愿所能决定。”叶蓝颇感无奈地说。“你读研是学法的;用一句法律上的常用语是:重证据而不轻信口供。吾等信不信又有何用呢?”
“可你也别忘了,我国法律上还有一条法语是: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为取得为朋友翻案的实证铁据,我们何不尽快走出去,到相关地方去积极查找证据呢?”
“哎,对了,今下午俺已得费书记特许,正式回到专案组里。”叶蓝当即坚定地说。“从明日开始,俺便按从为钟景良翻案角度出发,重新去搜找新的证据。”
“俺是随组观察员身份,亦有权参与调查取证。”赵俪坚定地说。“明天俺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