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水声澎湃的大河上,一叶扁舟在黑暗中前行,船上五人全都沉默无言,为了隐蔽行事,甚至在上船之后连灯火都熄了。
所幸是有白承津用道法驾驭轻舟,五人才可在大河之上平稳前行,只不过速度极为缓慢就是了。
“喂,猴老,你说咱们这得几时才能到对岸?”虚日鼠自从上了船会后,就有些耐不住性子。
“鼠老弟,咱都在黄河之上了,你就别着急了,”相比于其他人,觜火猴就显得十分悠哉了。虽然无甚光亮,但柳梦生通过气息感知觜火猴应是侧卧在船尾,用手支着脑袋,嘴里似是还叼着一根狗尾草。
“要是天亮了还没到对岸,到时候被番邦兵子发现了怎么办?”虚日鼠不以为然。
“尔等若是等不及,贫道倒是不介意加快速度,只不过在这黄河之上,可就不能保证行舟平稳了,”正坐船中的白承津闻言扬了扬眉,眼睛都未睁开就开口道。
“道,道长,俺就是说说,别当真,别当真,”虚日鼠连忙扶住船舷。
白承津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继续结印驱使流水推动轻舟。
柳梦生察觉虚日鼠身上的气息渐渐颤动起来,不由心中暗道,他不会是怕水吧?不过这也算是常情,环顾四周仅能依稀看出船上有几人的身影,船下更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流水,却能听见大河涛涛,水声激荡,这番景象即便是不怕水的人也难免会紧张,恐怕很少有人能向觜火猴那般淡定吧。
正当柳梦生感慨之际,忽觉水汽渐重,随即缕缕虚白飘入视野。
起雾了?柳梦生不由一怔,遂察觉到轻舟前方气息凝重,还未思索之时,就觉怀中一阵搅动,低眼却见小白蛇迅速探出脑袋来,蛇目圆睁,瞳孔渐渐缩成一条细线。
“船上怎么会有蛇?”虚日鼠指着柳梦生的怀里大叫道。
“不对!是前方有异常!”柳梦生见小白蛇似是在警惕着什么,便将气息又散出数丈,却察觉轻舟前方阴炁深重。
“不…不是…你怎么还带着一条蛇啊?”虚日鼠依旧是十分在意小白蛇,连忙缩了缩身子,试图远离柳梦生。
“安静!”此时白承津遽然睁开眼睛,“前方确实有煞气。”
“煞气?是何等邪祟敢在黄河之上造次?”觜火猴听罢立刻坐了起来,一根木棒已然握在手中,他身边的危月燕也已是半蹲在船中。
“是不是邪祟还未可知,但来者不善,而且不在少数,”柳梦生察觉数道阴森的气息已是指向众人所在的小船,周围水汽已是结成了一片虚白的雾。只是这雾气悬停于大河之上,却不因水流风力而飘动,甚至是逆着风向而来,转眼已是将小船围拢。
虚日鼠见状也顾不上小白蛇了,慌忙从船头退到柳梦生身边,随即在行囊中翻找起来。
“对煞气如此敏锐,这位兄台莫非是同道中人?”白承津侧目看向前方柳梦生。
“不瞒前辈,此身乃是姑苏柳氏内门弟子,柳梦生,”柳梦生并未转身施礼,而是警惕着四周气息变化。
“既是柳氏内门弟子,为何未入字辈?”白承津冷哼一声,显然是对柳梦生所说存疑。
“此事说来话长,此身还未得师尊赐名,”柳梦生自知所言难以让这位白氏前辈信服,但事实如此,柳梦生也不想自行编一个名字出来。
“罢了,不管是真是假。今日这一劫仅凭贫道一人恐有倾覆之险,你我合力兴许有望平安渡过,还望道友能鼎力相助,”白承津眯起眼睛看向白雾一片的前方。
“此身定当尽力而为,”柳梦生回头见他神情严肃,全身气息飞速流转,便知形势严峻,遂从袖中抽出一纸符箓。
“俺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虚日鼠燃起火折子点燃油灯。
“胡闹!快把火灭了!”白承津怒喝。
“为啥?”虚日鼠不解,然而当他提灯看向前方时,面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火光照耀下,虚白的雾气中照出了无数人影,这景象惊得虚日鼠慌张地看向船下流淌的河水。
嗖!
一道寒光略过,削断了虚日鼠手中提灯的绳子,灯火当即落入河中。只是那灯火并未立即熄灭,提灯缓缓飘向下游的虚雾,将雾中人影照的更加清晰了。危月燕见状反手又打出一道飞镖,灯芯被精准地削断,然而火光依旧没有熄灭。
见此,柳梦生散出气息探去,却发现灯火之下聚着一团阴炁,正诧异之际,却见那红亮的火光在接近虚雾的瞬间骤然化作一团幽幽绿焰。
“鬼,鬼火啊,”虚日鼠吓得坐到了船里,慌张地转向白承津道,“快,快,往回走,白道长,俺们赶快折回去。”
“为时已晚,”白承津摇摇头道。
“鼠老弟,即便现在折返,咱们也得穿过这鬼雾,”觜火猴回头望向小船后方,只见虚雾已经合拢,将五人围在其中。就在此时,柳梦生忽觉船下生出大量凝重的阴炁,瞬间便将阳炁吞噬殆尽。
“猴老,这船吃水不对!”下一刻,虚日鼠就叫道。
柳梦生闻言立刻看向船舷,却见船身不知何时下沉甚多,河水已然快漾进船里了。
“白道长,这是怎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