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适合戴眼镜,少了慵懒,多了几分清隽文雅。
谢宴礼垂着眼睛,修瘦指骨落在她因为哭泣轻耸的肩上,轻轻安抚她。
“好笨。”
她又说。
太笨了,都不会换个人喜欢吗。
她眼泪挂在眼睫上,心里的窒涩感让她眼泪止不住地掉,眼底的滚烫全都洇在他衣裳上。
隔着衣料,谢宴礼好似感受到了她眼泪的温度。
她忽然想起他发在微博里的一幅小漫画。
那是是他们大学毕业时的漫画。
那幅小漫画,画的是他们毕业时,他站在人群之外看她穿着学士服拍班级合照的事。
漫画最下面写:【京北这么大,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到吗。】
大学毕业之前,他们都是华清学子,都在华清读书。
高中毕业之前,他们都是一中学子,都在一中读书。
他可以见到她,那毕业以后……
毕业以后,他们在无数次商业酒会上遥遥相望。
她以为是巧合,是同处于京北商界的必然。
可都不是,不是巧合,也不是必然,那些都是谢宴礼在日复一日中等到的机会。
察觉到她哭得更凶,谢宴礼终于松开手,捧着起她的脸,垂下眼睛轻吻她的唇角,温热的指腹也轻轻蹭过了她脸上的泪珠。
“好了,”他垂着黑睫,很轻地亲吻她,带着微哑的嗓音轻而缓慢,“十年听起来很漫长,其实也没有多长。”
“我从不会反复去想已经爱了你多少年,我只会在某些瞬间想到,今天天气好,你会不会开心,今天天上有星星,希望你也能看到……”
楼阮又开始流眼泪了,她身体开始轻颤,鼻尖也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他垂着眼睛,看着她哭,眼尾也微红了些,不过很快就又勾出一个笑来,“不要为我伤心。”
“每一个想你的瞬间,我都不是难捱的。”
楼阮蓦地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唇瓣覆了上去。
亲吻来势汹汹,但又格外轻柔,带着满腔珍重和爱意。
凌晨的机场人流量没那么多,只有寥寥几个人抬眼看了过来。
而随着楼阮回来的小秦和跟着谢宴礼一起来机场的则已经转身回避了。
楼阮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她捧着他的脸仰头轻吻,直到没了力气,才抱着他将脑袋埋在了他怀里。
她脸上挂着泪,软甜的嗓音染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去金华寺的时候,怎么写那样的愿望,我当时要是真的得偿所愿了,你怎么办。”
他替她拭去眼泪,垂着眼睛说,“那我就愿望成真了啊。”
眼看着她又要哭,他垂下眼睛亲吻她的眉眼,亲吻她的脸颊,“先回家好不好,饿不饿,回家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他牵住楼阮的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尖,和她十指相扣,步履从容地带着她往前走。
楼阮被他牵着走,小声说道,“笨死了,怎么都不换个人喜欢……”
他垂着眼睛笑。
她不知道。
他好像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总是能听到她的名字,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关注。
惊觉心动,已经不可收拾,已经看不见其他人。
这样的情况,又要怎么换个人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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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暖了石栏上的青苔/青苔凉透了我的心/但夜莺不来/夜莺不来
春信不至,夜莺不来。】——徐志摩《我是如此的孤独而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