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薏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于她而言,这是她脱离温家的捷径。
如同她的老师在课堂上讲过无数遍的话,这世上想获得世俗的成功方法有很多,但对于普通人而言,高考是他们最快捷的一条路。
在温薏知晓自己不受温家待见时,就认定了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
这一场考试,同样是她的捷径。
她抱着对温父最后一点期冀,怀揣希望地朝男人看过去。
“你刚刚和我老师通过视频,也应该知道我今天的考试有多重要。你也明明知道今天是什么考试,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考完,你再来和我说吗?”
温父上了车,带上车门,闻言冷笑了声:“在外面住了这么久,看来是真的骨头硬。了,现在是一点礼貌都不讲,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父亲。”
温薏抿了抿唇,咬牙溢出一声称呼。
温父脸色稍稍好看一点,他挥了挥手,让司机发车。
车子驱驶的方向明显不是去考场的,而是往相反的路线走。
温薏急了,“我求求你了,不管你带我去做什么,你先让我去把这场试考了可以吗?也就两个小时,你有什么要紧事连这两个小时都等不及吗?哪怕是把我卖了,也不差这两个小时吧?”
温薏红着眼眶,声音都开始哽咽。
她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木,软下嗓音。
“爸爸,我求您了……我长这么大也没有向您要求什么,您等我考完试再和我说其他的好吗?”
她是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温父说话。
前面十六年,她总是逆来顺受,虽然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可也从来没有在温父面前祈求过任何,连自己生日想要吃一块蛋糕都不敢。
后面两年,她鼓起勇气试图重塑一个自己,在自己的内心还有躯壳都竖起一道高墙,温父温母骂什么打什么她都反弹回去。
像此刻一般的委屈可怜,的的确确是头一遭。
只可惜,她示弱的时机不对。
温父看着女儿哭红了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如同温母所言,他后半辈子游走花丛间,什么办法都试过,可到底再没有一个孩子生出。
哪怕是找那些年轻干净的姑娘去做试管,也是次次失败。
如果老天爷不给他机会缘分,温薏恐怕真的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只可惜是个女儿。
温父闭了闭眼,迫使自己心肠硬下来。
他冷声道:“温薏,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你要是不帮父亲,可能温家就完了。至于那什么考试,你应该早就明白,像我们温家这样的家庭,压根就不需要靠这种考试去证明什么。考上了那大学又怎么样,你以后要走的路还是嫁人,学历再高最后还不是浪费?这次就当你帮帮父亲,如果事情成功了,爸爸给你划一部分股份给你。”
温薏瞪大了眼,大脑像是宕机了一般,有些听不懂男人的话。
什么叫她以后要走的路是嫁人,学历再高也是浪费?
这是21世纪她听到的话吗?
难道她就不能走自己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