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乐之地我都去过,连个相似的都没有。”
盛染貌美,若真被卖进那种地方,怎么都不至于被藏着掖着,让人寻不到。
“她不会……”盛匡精神倏地崩溃,跪在贺裁风面前:“小侯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再帮我寻寻,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若寻不到她,等我到了下面,怎么跟我娘交代。”
贺裁风急得伸手去扶他,然而栏杆挡着,他只能放弃:“盛兄你别急,我帮你继续找。她定是躲在哪里没露面,你放心,宴京再大我都会找到她。”
贺裁风不敢说,若盛染已经不在京城,又怎么办。
但盛匡岂会想不到这一层,现在这样哀求,无疑是将他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盛匡跪行大礼,郑重地给他磕了个响头,伏在地上道:“小侯爷大恩大德,盛匡无以回报,来生定为贺家做牛做马。”
贺裁风是哭着回到马车上的。
蔺长星坐在车里等他,看他脱下斗笠后满脸的泪,吓了一跳,仓惶问:“怎么了,他在里面过得不好?人出事了?表哥你说话啊。”
贺裁风边摇头边哽咽道:“盛家人生离死别占了个尽,盛匡活不久了,盛染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我什么都帮不上。”
“盛经年目无法纪,不守为官之道,这是盛家的报应。”
蔺长星虽同情盛家,却也知其可恨之处,但看贺裁风嗷啕不止,跟着不是滋味,“表哥,你尽力了。咱们以后一起找,终会找到他妹妹的。”
贺裁风与盛匡只是吃过几回酒的朋友,他甚至没见过盛染几面,便放在心里了。盛家倒下后,亲戚们都避之不及的情况下,只有贺裁风在用心替他寻妹妹。
贺裁风不是不知道盛经年该死,不是不晓得盛匡或许是从犯,他只是恨盛染一个姑娘家,因父兄的错误余生尽毁。
他不敢声张,就四处玩乐,暗地里打听,这半年来亦是不好过。
蔺长星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贺裁风哭到精疲力竭而无能为力。若不是谢辰帮忙,连见盛匡一面都不知要等到何时。
找一个人有多难,没有人比他清楚,当初派出去多少人打听谢辰,谁知最后在宴京遇上。
就算贺裁风能找到盛染,但寻到后的结果,不知他能不能承受。
其实大家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谁也不敢先说出来。
贺裁风发泄完这半年来的崩溃,慢慢平静下来。
蔺长星抱膝陪他坐着,见他不哭了,及时递过去一块帕子,“哥,擦擦脸吧。”
贺裁风接过皂角香味的帕子擦了脸,心叹这小子体贴。
他原本担心蔺长星会嘲笑,谁知人家除了递帕子便是沉默。
贺裁风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找何人安排的?”
蔺长星眼神闪躲道:“一个普通朋友。”
“朋友?你才回来多久,有我不认识的朋友?他可靠吗?”
蔺长星偏头想了会,粲然笑道:“可靠。至于别的,无可奉告。”
贺裁风顿了顿,交代说:“别忘了还人家的情,花销从你欠我的酒钱里抵。”
“知道了。”蔺长星托腮陷入思考。
又隔了两日,蔺长星传话给谢辰,说要还她人情。
谢辰不耐地想,他能怎么还,无非是吃顿饭,送个礼。
想到他上回的放肆,谢辰铁了心不再见他,寒声跟素织道:“跟他说不必,天热,不想出门。”
素织无奈地回:“我早就帮姑娘传达过这话,世子爷说,姑娘若不去,他会上门来请。”
谢辰冷笑出声,“好啊,那就让世子爷上门来请,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请法。”
他的胆量她不是不知道,倒学会了嘴上吓唬人。上回在茶楼里牵她,那一手的汗,把他自个儿卖得干净。
素织被这话吓得不敢出声,等了半刻,不见姑娘改口,只好苦着脸将这话传去蔺长星耳里。
本以为能消停几天,谁知翌日刚用完早膳,谢辰正描字时,素织慌慌张张跑进屋:“姑娘!不好了!”
“什么事怕成这样?”谢辰头都没抬。
“燕世子来了。”
笔尖骤然一顿,带着梅香雅韵的墨汁沁进宣纸里,晕染开大片墨迹,一张字就这样毁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