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怔怔点头,毫不掩饰地说道:“为兄总觉得,自三妹这一病后,倒如有神助,比起从前来处处更显稳重,凡事看得更为透彻。睍莼璩伤”
“芊儿不是如有神助。”
卫芊望着他嘻嘻一笑,“阿兄忘记了么,芊儿自有母亲相佑。”
有了前面几次的经验,卫芊知道,把这些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悉数推到她那已经故去的母亲身上,总是不会错的。
即便是这样的借口卫青也觉得可疑,但是除了这个解释,只怕也难有更让他信服的了。
兄妹俩正说着话,一个兵士却匆匆而来,对俩人叉手一礼道:“太子请卫氏少主与女郎一同入席。”
兄妹俩这才愕然,原来段墨与韩非已经去了多时,俩人连忙随着那兵士匆匆跟了上去。
夜幕越来越深,当卫青与卫芊踏入大殿时,两侧的牛油灯早就燃了起来。
卫芊一踏入大殿,便注意到殿上正在交淡的俩人,目光都若有若无地从她身上过了一遍。
略略思索了一下,卫芊便将头上的纱帽摘了下来,随手递给躬着身,匆匆迎上来的侍婢。
便是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无论是她摘帽的举动,或是她顺手递给侍婢的雍容姿态,无一不显得随意,自在。
从她摘掉纱帽之后,殿内便有无数的目光,灼灼地朝她望来,她似乎也恍然不觉。
她就那么跟在卫青身后,一派悠然地昂首而入,完全没有一般士族女郎的羞涩作态。
这样的卫芊,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便是韩非见了,也毫不掩饰他的赞赏之色。
段墨堪堪从卫芊身上收回目光,不意间却看到,韩非那总是深邃阴烈的目光中,难得地露出了一抺带有温度的笑意。
段墨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一股不悦之色在自己面上一闪而过。
大殿上,除了段墨跟韩非,还是双方一些将士。
那引路的侍婢将卫芊与卫青各自引到榻几上坐好后,不过一会儿,便有两个侍婢抬了一方纱屏过来。
就在她们准备将那纱屏放在卫芊身前时,卫芊却脆声阻止道:“今天这一宴,不是欢宴,而是为韩王洗尘,及慰劳各位将士的庆功之宴。小姑子既然有幸出席,自然不必拘泥与那些世俗之礼。这纱屏,还是撤了吧。”
卫芊的声音虽不高亢,但是很清脆,然而她的话,却又堪堪让在场的各位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那俩个抬着纱屏的侍婢一怔,下意识地便向主榻上的段墨望去。
段墨容长俊朗的脸在灯火中显得有点阴沉,他远远地打量着卫芊,少顷抬了抬手,状似随意地说道:“就依女郎所言。”
感觉到他语气中似有不快,卫芊也不以意。
就连卫青也觉得自己妹妹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