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认定了七七八八,并且起因是她,这家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陈金城看着她摇了摇头:“就说你没说实话吧,这种小事都要隐瞒,遑论其他事情了。”
“哎你这警察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我是真的不知道嘛,再说我跟他什么关系属于私事,与案件无关,我干嘛需要一字不落的交代,昨天我来大姨妈了需要向你汇报吗警官?!”
这次轮到陈金城嘴角抽搐了,扭头不接话,指着投影仪幕布上三张证件照片问她:“认识吗?”
偌大的会议室除了他俩就只有门口站立的两位高大威猛的女警,光线很暗,景荀走近两步,辨认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从没见过,摇了摇头:“一个都不认识。”
“一个都不认识?”陈金城锐利的眼眸在黑暗中明灭不定,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景荀只顾盯着屏幕没注意他脸上的表情,再次肯定的摇头:“没有,我回国才半年,认识的就那么几个,若是有过一面之缘也会有印象,但这三人确实没见过。”
陈金城应了一声,用遥控调动画面,只见画面一闪,变成了灯光依稀昏暗的马路,路面似乎很窄很偏僻,好一会儿都不见车辆经过。
景荀诧异的看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仔细盯着画面。
片刻之后,监控范围内出现了一辆七座金杯,停在路边好一会儿才有人打开车门,两个头戴兜帽的男子左右警惕的走下来,齐齐抬头看了几眼监控,回头似乎对着车内说了什么,画面不是很清晰,也没有声音。
然后就见那两人再次鬼祟的转动脑袋四下扫视,确定没人后手脚灵活的蹿上墙头,屏幕中的画面突然变成了两个,其中一个依然清晰,另一个却只能拍到一截陡然放大的小腿。
“太张狂了,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爬公安局的墙,直接把监控无视了!”景荀盯着已经变换成了电梯监控的画面,这电梯她也坐过,并且印象深刻。
红色数字跳跃变成了5,两人下楼,画面又断了。
“知道五楼是做什么的吗?”见景荀露出个“愿闻其详”的表情,陈金城说:“五楼是停尸房和验尸的尸检室。”
景荀挑了挑眉,等画面再出现是在一个房间内,视野瞬间变亮,应是有人打亮了手电,但视野范围有限,并没有立即出现两个人的身影,只有两个蒙着白布的人形突起,联想到刚才的话,景荀不由打了个寒颤,尸体啊尼玛。
两人分别掀开白布看了看,确定之后把其中一具的白布彻底掀掉了。
从监控的角度能看到尸体的半个侧脸,眉眼深闭,鼻梁挺直,侧颜依旧俊雅,那是沈唐风,景荀神色变得有点怔忪复杂。
其中一人从兜里掏出个透明小塑料袋,口朝下分别在尸体的肩头和敞开的外套内抖了两抖,手电筒明亮的白光下,有几不可见的发丝在光芒中时隐时现飘然而下。
另一人则在尸体的腰带处捣弄什么,他手里拿的东西似乎是透明的,随着手指翻动折射出炫目的光,在那人手指停下时,才看清那是像透明胶带一样的东西,严丝合缝的贴在尸体光滑如镜的皮带扣上,像玩儿贴画一样用手指反复按压几次,那人终于揭下胶带。
两人直起身相视一眼,在确定一切痕迹收拾妥当后,关掉手电施施然离去。
画面里恢复黑暗,依稀可见白布下死者的身形。
景荀呆愣愣的盯着幕布回不了神,不知是为那龌龊的作案手法还是那张被时光定格的年轻脸庞。
“节哀顺变!”陈金城说。
“切,你又知道什么了?警察先生,你什么都不懂!”景荀不屑的冷嗤,有些人总以为通过一个人的行为表现就能了解他的内心,然而人类是多么完美的生灵,那些内心无法言喻复杂又细腻微妙的情感,又岂是表象就能看透的?
陈金城有点无奈,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这位反复无常的大小姐了。
“这段录像虽不能完全证明你的清白,但我们这两天的调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现在已经能初步断定是有人故意杀人后栽赃陷害于你,没有其他变故的话,今天下午就能放你回去了。”
“什么叫没有其他变化?”景荀找了张椅子坐下,即将解脱的喜悦被排山倒海的疲惫压下,颓然的坐在那里不想动。
“我们已经发布通缉令逮捕画面上这三个人了,他们隐藏极深,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也只限于这三张照片,甚至不知道名字,恐怕一时难有结果,不过找不到也没关系,你回去后只要能配合我们随时传唤就行了。”陈金城靠坐在桌上看着她的表情有点不忍。
“连名字都不知道?”景荀纳闷:“既然这样你们是如何得到那三张照片的?而且刚才画面中露面的只有两个人吧?”
陈金城苦笑:“这就是我门公安局为什么成为人有些人后院的原因了,这段录像以及那三张照片,是今早我们在大厅门口发现的,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一人看到是谁放在那里的,要不是看到这段录像请来技术科的同志帮忙,我们根本发现不了监控器被人入侵过,但这段录像墙头那一段的画面又分明是我们的监控拍摄的,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在我们公安局简直来去自如,想怎样就怎样,这可不是随便谁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