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种无忌道:“毫无疑问。”
王三太爷道:“一柄剑是否可怕,并不在于它的长短。”
种无忌道:“毫无疑问。”
王三太爷道:“在于什么?”
种无忌道:“在于用剑的人。”
王三太爷道:“在于用剑的人?”
种无忌道:“毫无疑问。”
王三太爷道:“你也是人?”
种无忌道:“毫无疑问。”
王三太爷道:“你也会用剑?”
种无忌道:“会,会那么一点点。”
王三太爷道:“站在你们身后的那两个人,是孪生兄弟,虽然都同是侏儒,但是自从他们六岁的时候起,就已开始练剑,每天必定练上七八个时辰,风雨无阻,雨雪不隔,从无间断。昨天过后,他们都已经是八十一岁的老人了。”
十年磨一剑,剑必锋利异常,吹发断毛,断金削铁。
练剑七十余年,这两个人又当如何呢?
关定大笑着道:“我认得他们。”
种无忌也大笑着道:“我也认得他们。”
王三太爷道:“你们俩都认识他们?”
种无忌笑着道:“只是他们不认识我而已。”
王三太爷转视着关定,一字字道:“你真的认识他们?”
关定道:“是!”
王三太爷道:“好,好,很好,我相信你说的话,你不像个说谎话的人。”
关定道:“昔年天下第一大侠,铁骑门主,‘白云剑客’韩锦麟,身高九尺七寸三分,但是剑法之轻灵变化,绚烂莫俦,举世无匹。”
没有人不知道铁骑门主,也没有不“白云剑客”韩锦麟。
也不会没有人在听到韩锦麟这个名字时,会不肃然起敬的。
一个人,经过许多年传说和渲染,很多他的事迹都可能会被人们猛然浮夸变大。
昔年的铁骑门主,“白云剑客‘韩锦麟,也许并没有九尺七寸三分那么高,但他人格之伟大,品德之高尚,武功、剑法之精绝,却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关定接着道:“当今最有名的大剑客,号称世无双,他的剑法,却比不上‘白云剑客’韩锦麟的儿子,‘玉面飞狐’韩贞韩少侠。”
王三太爷道:“我也知道,迄今为止,世无双已经败在韩少侠‘游魂重剑’下,不止十七八次了。”
关定道:“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当今江湖中练剑的人,最高大的人也并不是世无双。”
王三太爷道:“我看得出来。”
关定道:“当今江湖中,练剑的人当中,最矮小的却无疑必定就是迷离双剑——迷剑为兄居长,离剑齿幼为弟。”
王三太爷道:“看来你知道的事情,倒还是真的不少。”
关定道:“这两个人,就是迷离双剑。死在他们剑下的江湖名流,时至今时今日,最少也已经有三百九十七人了。”
王三太爷道:“是三百九十八人,但我希望,片刻过后,就会变成四百人。”
关定道:“四百个人?你确定自己有没有搞错?”
王三太爷道:“加上你们两个,正好就是四百个人!”
关定也不以为意,还是接着道:“毫无疑问,他们的金镶玉腰带,就是他们的剑。迷离双剑,长短相交,四色辉映,长剑长六尺七寸七,短剑长三尺一寸五。人短剑长,凌空飞击,人短剑断,相得益彰,很少人能避过他们的联手合击!”
王三太爷道:“的确不多。”
关定道:“要破他们的剑,无疑也只有一种法子!”
王三太爷道:“哪种法子?”
种无忌笑了笑,才喃喃着道:“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他们根本无法拔出他们的剑。”
这句话无疑只有二十个字。
说到第五个字时,种无忌腰间的软剑,已到了迷剑的心脏上。
说到第八个字时,种无忌的软剑又已到了离剑的咽喉间。
说到第十一个字时,软剑又到了迷剑咽喉间。
说道第十五个字时,软剑又到了离剑心脏上。
说到第十九个字时,种无忌软剑剑锋,已在这俩侏儒兄弟的身体间移动了十二次。
说到第十九个字时,软剑又已回到了他的腰间。
迷离双剑怔住了,瞠目结舌,惊惧异常,深深怔住。
他们的剑,根本无法出手。
纵然其中一个人的剑能有机会出手,另—个人的咽喉或心脏,也已被对手洞穿。
他们并不是拓跋兄弟那种纯真质朴、毫无心机的人。
拓跋兄弟的教训,那就是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他们谁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在别人的剑下,因为他们都已是很老很老的那种耄耋老人了,不敢也不想再经历那种失去手足亲人的无边煎熬和痛苦。
黄豆般大小的汗滴,自迷剑额角滚滚而落。
寒而潮的冷汗,也已湿透了离剑的衣衫。
整间皇室里,突又陷入一阵死寂。
坟墓一般的平定,坟墓一般的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