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你就是人称‘鬼面罗刹’鄢飘凌?”
那绝色丽人并不否认。
除了她以外,谁还会是“鬼面罗刹”鄢飘凌?
关定看着她,也笑着道:“这么说来,你是原本就有计划,要将我们引来这里来的了?”
鄢飘凌娇笑着道:“一点也不错。”
关定道:“这又是为着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鄢飘凌突然就大笑了起来,她笑着道:“问得好,为什么?”
她突然厉眼看着关定,一字字地道::“我一生的幸福,为什么会被毁?我的儿子,为什么就没能有个名正言顺的亲父?我又为什么要痛苦寂寞的度过下半生?为什么?为什么?这又是为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是的,她为什么要遭遇这些事?
就算她有错,她的儿子也是无辜的,为什么又要陪着她受这些罪呢?
鄢飘凌的目光,忽然从每个人的面上滑过,最后定在关定的脸上,她深深的凝注着关定。
“阁下今年有三十岁了吧?”鄢飘凌问关定。
关定道:“看来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我不能不记清楚点。”顿了顿,鄢飘凌才接着道:“他虽然给了我前十五年的幸福,却也给了我后十五年的痛苦,在这三十年之中,我每一天都在数着过,同时也数着过去的一点一滴。”
关定道:“因为你所有的日子,都已为怨忿和仇恨所填满了。”
“怨忿?仇恨?”鄢飘凌说:“是我害他的吗?是我造成的吗?是我逼他离开我的吗?”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一切,也早就已经来不及了。”关定冷冷一笑,才痛苦的道:“十多年前,让你逃过一次,今天,既然你已经做了屠龙会立春分堂的堂主,就别想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掉!”
鄢飘凌愤愤地道:“王子安为什么没和你们一起来?难道他就这么喜欢当缩头乌龟,也一直愿意当下去么?他的武功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不自己亲手来杀了我?”
张沧澜,种无忌和严铁歆总算明白了,原来鄢飘凌和‘踏雪无痕’王子安之间,还有这么一段难分难解的感情纠葛。
关定淡淡的说:“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逃避,是懦夫的行为,不是王老前辈的个性。”
“他已经做过一次感情的逃兵,过了三十年孤独寂寞的日子,也付出了三十年的痛苦代价了,你还想怎么样呢?”种无忌道。
“我又何赏不是做过一次感情的逃兵,过了多年孤独寂寞的痛苦日子呢。”孤独寂寞的日子的目光虽然怨恨,声音已经突然变得悲戚起来了。
一直沉默的严铁歆忽然开口道:“前辈,前辈们的事,原本不是晚辈能管或说话的,但是王老前辈已经那样子了,熟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老人家又何必还为这事执迷呢?”
“执迷不悟?”鄢飘凌冷笑一声:”如果你们跟我异位而处,你们又会怎么做呢?”
严铁歆说不出话来了。
是的,如果他是鄢飘凌,他又会怎么做呢?
也许他会做得比她更绝,也许什么都不会做。
尚未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敢随便下定论。
关定看看鄢飘凌,踏前一步,反问说:“那么,你把我们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要报复么?”
“报复?”鄢飘凌忽然大笑了起来,她笑着道:“将你们通通杀掉能解我心头之恨吗?不,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杀掉你们的。”
她的目光又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关定面上,突然恨恨地道:“我要你们陪我住在这里,住到我死为止,因为,我也要你们尝尝,我在这里曾忍受过的痛苦日子。”
听见这句话,种无忌忽然就笑了,他也笑着道:“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会那么听你的话呢?”
鄢飘凌反问道:“你以为你们还能黯然离得了这里么?”
种无忌道:“你说呢?”
“没有机会,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这句话是张沧澜说的,顿了顿,他才接着道:“本来或许有机会,现在却已是完全不可能了。”
关定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张沧澜道:“我们中毒了!”
关定道:“什么毒?”
鄢飘凌一字字的道:“十香软魂散。”
关定道:“黔中‘七巧童子’唯一的传人——‘九霄童子’的独门毒药,十香软魂散?”
这次鄢飘凌不说话了。
说完这句话,关定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就连半点真力都也已提不起来了。
张沧澜、种无忌和严铁歆的情况,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鄢飘凌笑,仰天哈哈大笑。
看来,这一战,关定、张沧澜、种无忌和严铁歆他们已经败了,彻底的败了。
天变一时,人心难测,说出这句话的人,岂非也是个天才?
毫无疑问,他,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