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为的也是要找这女子。
想到这里,严铁歆不再犹疑,飞身掠入了窗户。
殷娇只觉眼睛一花,面前已多了个人。
她霍地后退,贴住墙壁,厉声道:“你是谁?”
严铁歆瞧着她微微一笑,道:“姑娘千万莫要吃惊,在下此来,也正和姑娘的目的一样,也是为着寻访这位屈夫人屈婉茹而来的。”
严铁歆的微笑,的确有一种使人安定的力量,尤其是使女子安定的力量。
殷娇果然和缓下来,道:“你为何要找她?”
她瞧了严铁歆两眼后,连身上的最后一分警戒之意都松懈了,但一双眼睛却仍是瞪得大大的。
严铁歆却也知道她瞪着眼睛,只不过桌要在他面前显示她眼睛的美丽而已,并没有什么凶狠的意思。
所以他嘴里也支吾着道:“只因在下和屈婉茹屈夫人之间,也……”
说到这里,他瞧清了桌上的画。
他语声骤顿,整个人也全都呆住。
这画上的女子,眉目宛然,栩栩如生,果然是人间的绝色。
这画上的女子,赫然竟和严铁歆在西门龙居屋里所瞧见的那幅是同一个人。
西门龙居屋里四壁萧然,只有这幅画,可见他对这女子必定念念不忘,他至今也是独身,想必是为了她。
而灵鸢子这老道士,竟也为她出了家。
到目前为止,严铁歆已知道,至少有五六个男子为屈婉茹神魂颠倒了。
她若是写封信要这五六个人去为她死,这五六个人想必也是毫不迟疑的去了。
而此刻,这五六个人果然都已死了。
殷娇眼睛盯着严铁歆,道:“你认得她?”
严铁歆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不认得她,幸好我晚生了几年,也幸好我暂时还不认得她。”
萧戊鼎突然厉声喝道:“不管你们是谁,你们都是来打听她的下落的!”
顿了顿,他才声嘶力竭的道:“现在,我已经全部告诉了你们,你们也可以走了。”
殷娇道:“她现在在哪里?”
萧戊鼎黯然道:“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
顿了顿,他才无可奈何的道:“或许我应该说,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就没有再听到过她的声音了。”
殷娇跺脚道:“你只是告诉我她的名字,那又有什么用?”
萧戊鼎道:“我所知道的,也不过只有这么多而已。”
严铁歆目光移动,忽然道:“你说你曾经为她画过七幅画像?”
萧戊鼎道:“不错,的确是七幅。”
严铁歆道:“你可知道她画像为何要画七幅?”
萧戊鼎道:“那时我也奇怪,普通人画像,都只画一幅,她为何要画七四幅?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等我为她画到第三幅像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严铁歆急急的问道:“她可曾告诉了你?”
萧戊鼎叹道:“她告诉了我!”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屈婉茹说,她要将这七幅画像送给七个男子,这七个男子都曾经和她有过一段……一段感情!”
又顿了顿,他才接下去道:“而彼时,她却非要和他们断绝来往不可了。”
严铁歆苦笑道:“她找你这样的名手来画像,为的就是要将她的美丽尽量保留在纸上,再送给那七个男子!”
顿了顿,他才接下去道:“这样的话,她虽然离开了他们,他们却再也忘不了她!”
又顿了顿,他才接着道:“她要他们每一次瞧见这幅美丽的画像时,都要为她痛苦、伤心。”
殷娇咬牙道:“好毒辣的女子,她的目的果然达到了,家师每次瞧见她的画像时,都像是被刀割般痛苦难当。”
严铁歆道:“现在的问题是,她为何要和他们断绝往来?”
殷娇道:“当一个女子不惜和七个爱她的男子断绝来往时,她通常只有一个原因。”
严铁歆道:“什么原因?”
殷娇道:“那就是她要嫁给另一个男人了!”
顿了顿,她才咬牙切齿又若有所思的道:“比他们七个要好得多的男人。”
严铁歆微笑道:“不错,女人的心事,的确只有女人才能了解。”
殷娇道:“她所嫁的男人,不是有很大的权势,就是有很高的武功,不是有很高的武功,就是有很惊人的财富。”
她瞧着严铁歆忽然一笑,接道:“自然也可能因为那男子和你一样能令女子心动。”
严铁歆笑道:“姑娘现在动心了么?”
殷娇的脸红了红,但眼睛却还是直盯着他,媚笑道:“幸好世上像你这样的男人并不多,而钱财她也未必瞧在眼里,所以她嫁的男子,必定是个声名显赫的武林高手!”
巧妙的顿了顿,他才瞅着严铁歆,道:“咱们只要能找出这男人是谁,也就可以找到她了。”
她居然将“咱们”两个字说得当当响,却连严铁歆是谁都不知道。
严铁歆不禁反问道:“你说的咱们,所指又是谁?”
殷娇道:“咱们的意思,通常就是我们!”
严铁歆刨根问底的道:“你所说的我们,所指又是谁?”
殷娇眉开眼笑的道:“我们,当然就是我和你了!”
严铁歆笑道:“这范围虽然小了些,但江湖中的名人、高手毕竟还是不少!”
故意顿了顿,他才接着道:“依我看,姑娘不如还是将这幅画交给我,回家等着,我若有了消息,定去报知姑娘。”
殷娇眼睛带着媚笑,身子靠了过去,盯着严铁歆,说道:“我为何要交给你?我为何要相信你?”
严铁歆眼珠子一转,似乎还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殷娇面色突然在变,倒退两步,颤声道:“是你……是你……你这恶鬼!”
然后,她转过身子,发狂似的奔了出去。
严铁歆轻轻叹了口气,卷起了那幅画,然后,就站在桌子前面,瞬也不瞬的凝注着萧戊鼎。
他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连没有眼睛的萧戊鼎都能感觉得出。
萧戊鼎不安的在椅上动了动,终于忍不住道:“你为何还不走?”
严铁歆道:“我还在等。”
萧戊鼎道:“等什么?”
严铁歆微笑道:“等你说出还在为她隐瞒着的事情。”
萧戊鼎呆了半晌,长叹道:“任何事情,莫非真的都瞒不过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