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奇了,他干嘛要为了一个小丫头花费心思。睍莼璩伤可就是怪了,那日他一整夜都没睡着,满脑子是偲偲倔强的面容,想起曾经那个在金梅楼无忧无虑的小丫头,想起御医馆里短暂而轻松的一段相处,他当然知道那些药膏和端柔没有半毛钱关系,全是偲偲的功劳,可她却一点不计较,想着想着,心底本有的几分愧疚,似乎不知不觉加上了别的东西。
自然另一边,偲偲也不见得睡得香。
八月很快来临,太妃几次送出消息后,端敏长公主终于放下上回被皇后抢白堵在心里的不悦,高高兴兴地带着女儿入宫来准备过节,于是每日陪着太妃听戏玩耍,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这一日霍氏携侧妃进宫请安,端柔第一个便问怎么梁允泽没来,霍氏笑道:“他成天忙得不着家,我也好些日子没与他说话了,你安心等等,中秋节那天他一定进宫来陪你玩儿。”
众人不免拿端柔打趣,她娇滴滴地得意了半日,便有别的郡主小姐来寻她去玩耍。不久为了中秋节的事皇后被请走,再坐会儿后,霍氏便告辞说想去昭阳宫瞧瞧霍贵妃。
原来自那日太妃生辰后,霍贵妃就一直抱恙在身,因碍着皇后不高兴,霍氏忍了许久都没敢来探望,今日既然都来了,还是想去看看。太妃是最不计较的人,自然满口答应,而端敏也有眼色,没说要跟着去凑热闹。
如是霍氏避开众人,跟着小太监往昭阳宫来。
入得贵妃寝宫,霍氏便行礼请安,霍贵妃一把来握住挽在手里道:“我就等你来说说话。”
二人坐定,霍氏细细打量贵妃,但见眼眸清明并无甚病态,边悄声问:“姐姐这又是躲着那一位?”
“是啊,这宫里还有谁能让我噤若寒蝉。”霍贵妃冷冷一笑。
“姐姐何必这么说,您若真要和她斗,还斗不过她。”霍氏亦冷笑,好不骄傲地说道,“你妹妹我别的不行,嫁的丈夫生的儿子,还是能为姐姐争取些什么的。”
霍贵妃笑道:“我何尝不知道你厉害,将个王府治理的滴水不漏,那些侧妃妾室看见你都不敢抬头。”
“姐姐笑我。”霍氏笑罢,叹一声挽了贵妃的手道,“姐姐还在等吗?可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十年磨一剑,我不着急。”霍贵妃这一笑里,溢满了心疼与骄傲,“我在宫中虽然受那一个的气,可到底丰衣足食养尊处优,可我的骨肉远在南疆,孤苦伶仃什么都要靠自己,他能忍耐,我怎么就不能忍。我要等他羽翼丰满,我要等他一举扬名,让整个天下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皇子龙孙。”
霍氏感慨不已,只道:“姐姐若有用得到我之处,尽管开口。”
贵妃笑道:“你生了个好儿子,已经帮了我二十来年了,有泽儿在,谁还会看太子那蠢货一眼,也就他的亲娘把他当宝,文不能作书,武不能举枪,皇上早就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