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见蜡烛已经烧了一半,似乎还没有归人的消息,花颜收拾了笔墨,打算出门看看。刚走出书房,就听见玉泽揶揄道:“刚刚从纸醉金迷的声乐场合下来就能如此专心于课业,小学子果真勤奋。”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竟然谈了这么久啊?”花颜朝他走来。
玉泽看着少女的身影,不由自主想起那一夜刀光剑影的厮杀之中有多少刀剑是对准了眼前人的。他回忆起和月怜的谈话,心里的寒意又深了几分,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琐碎的事情太多,耽搁了。你这是在等我吗?”
花颜一噎,不知该回答什么,吞吞吐吐道:“在温习……”
玉泽了然的点了点头。
少女又说:“……顺便等你。”
玉泽听到她轻若呢喃的话,微微垂下眸子:“花颜。”他并不经常这么叫她,更多的是称呼她学子,阿颜,或者云中郡主,像这般连名带姓的叫很少,于是就萌生出几分郑重的意味,“我这一段时间带你看的这些不是心血来潮,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是在干什么。”他的眼睛里没有月光,只有浓的化不开的夜色,温和的笼罩着眼前人,心里有个声音嘶吼着让他闭嘴,他却仍旧继续,“你这么聪明,不回看不出这是一个局吧,已经看出来了,那为什么还要往进跳呢?你在赌什么?我的良心吗?”他说到最后甚至带着些讽刺。
花颜站在他面前,明明他没有触摸到她,可是她似乎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阵阵的寒意,似乎是从万丈深渊中爬上来,拼命想要靠近热源的落水者。但她就在他面前,他却克制的止住手,甚至后退一步,生怕自己的阴冷潮湿浇灭了这团火。此时的他,不像是月亮。而像是一块碎开的玉。
“我不聪明。我也没有赌。”花颜开口,打碎一片寂静。她拽下腰间的玉佩放在玉泽眼前,“我认得这个,我也认得月亮。”少女的眼睛亮晶晶,似乎能够烫伤人,她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把他从深水里拽出来,“月亮永远是月亮。”
“傻。”玉泽忽然抱住她,清瘦的下颚轻轻搁在她的发上,花颜被他抱进怀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莲花玉佩,她的手碰到他腰间的玉环,是同初见时一样的玉佩。
怀里的姑娘轻轻闭上眼,嗅着他身上的莲香,她有什么不懂呢?
那一点点轻轻探出头的试探,那些冠之以玩笑的珍爱,还有所有藏在细枝末节里的心意,甚至于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近乎绝望的语气,他那么用心的藏了,可是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么,那一点点的绝望背后还藏着多少呢?
玉泽抱着人,微微垂着的眸子里却并不是欣喜,心里的声音仿若狂喜一般叫嚣着要拥她入怀,要索取更多,但他却止步于此不敢再进一步。
已经是逾越了。他知道。
月亮早就不是月亮了,但是这一回,也许还能做她一个人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