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个棒棒糖拆开,“妈,给你歹个棒棒糖,哥哥今年还是没转来么?”
“讲是买不到车票,明年过年再转来。”妈妈不是很想谈哥哥的话题,“你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哦,想好找什么工作没?”
“考老师,到时候看下县里有没有招的,实在没有就到附近县再找一下。”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腊肉烧好了,妈妈架了锅洗腊肉,柴火烧出来的烟直往我脸上飘,我咳了两声。
妈妈将火坑的柴火调整着,说:“这里烟子大,你到堂屋烤火去咯!”
我没听她的话,而是进了内屋,爸爸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灶锅里似乎炖煮着什么。
“爸。”语气平淡了些,完全没有看见妈妈时的欣喜。
要说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能说,是生活的点点滴滴造成的吧。
“耶?你浪么得转来的?”爸爸放下了手机,惊奇的看着我说道。
我没有看他,只说:“想转来就转来了么,那个锅子里头到煮了什么?”
“熬的鸡肉,还有一会儿就可以下耳子了,你不是喜欢吃耳子么,是从山里专门摘的野生耳子嘞。”爸爸喜笑颜开道。
如果不是他逼我嫁给张新的话,我也许能好好跟他说话,可事实就是他逼我嫁给了张新,哪怕我割腕自杀,都没能让他改变想法。
所以我是恨他的,可有时看见他在田里汗滴洒落的样子,我又觉得不该恨他,他也很累,那一年的时间,修房子、给哥哥治病、我去省会学习,每一项都是大花费。
那时候,他的头发也是白了很多,脸上的愁容也是每天挂着,不下雨怕菜干死,下久雨怕菜涝死,总没个放心的时候,直到我上了大学后,他脸上的笑容才多了些。
“我到堂屋看电视去了。”
我落荒而逃,张新在和妈妈说话,出了灶屋,远方一片黑暗,我快步进了堂屋,没有开电视机,而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知道我生病了,可我不想去看医生,什么医生都不想看,他们总能给我带来坏消息,我讨厌的消息。
桌上有香蕉,我崴了一根下来,扒开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香蕉这种东西,不管和什么东西一起吃,都能记住香蕉的味道。
大门被推开,我望了过去:“奶奶!”
“哎!”奶奶揉了揉眼睛,“优妹妹转来哩,我讲我浪么左眼皮跳的扎实嘞,吃夜饭没?”
“还没,”我微微摇头,起身,“奶奶你过来烤火么,外头冷的很么。”
奶奶摆摆手,道:“我过来是找你妈哩,你几个表叔看我来,给我买了有好吃的,我讲吃不完,就给你妈妈搞起来,那你来了就给你过……”
奶奶总是把她觉得好吃的留给我们,也不管我们喜不喜欢。
“你那个…张、张什么?”奶奶仰着头想了半天,都没想起张新的名字。
我把椅子拉进了些,说:“张新,他到灶屋。”
“哦,张新哦,你两个怎么样咯,还过得去不?”奶奶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等我回答,“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莫和他过,奶奶还存到有钱,到时候奶奶养你。”
我颇为意外,奶奶居然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