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草香薰味道,四下里望去都是水色的蓝,是那间有着水蓝色墙壁的卧室,不是病房。
我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分体睡衣,就像是我第一次住在Evan家的时候一样。对的,我记得很清楚的,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回到了最初的场景,我还是能够辨认得出。
“莎莎?你醒了?”安娜手里端了一杯水,过来坐在我身旁,“我刚煮好了燕窝,再晾一晾就可以喝了。”
“安娜。”我叫她的名字,双臂支撑着自己,却没能从床上起身。
“莎莎,你不要动。”安娜搂住我的肩,将两个枕头垫在我背后,然后她小心地问,“这样可以吗?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我望着她微笑,以示意自己的安逸,为了积攒体力,我并没有尝试着开口讲话。
安娜用勺子舀起碗里的燕窝放在嘴边吹凉,小心翼翼地递到我嘴边:“吃点东西吧。”
我没有一点胃口,却本能地轻轻张开嘴巴,虚弱的体质让我对食物的渴望空前地强烈。
“小心点。”安娜小心翼翼地将勺子倾斜着,将燕窝送进我的嘴巴。
吞咽的时候但是并没有很强烈地排斥,只是觉得胃有点不适应,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导致我过分敏感,总觉得身体与食物已经是多年未见的陌生人了。
安娜见我安然无恙地吃下了第一勺燕窝,眼中闪烁出惊喜感动的温热光芒,她赶紧又从碗里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小心地吹着。
“真是太好了,莎莎,你一定要多吃一点。”安娜再次将勺子递到我嘴边。
我张开嘴巴又喝了一口,感觉到胃被燕窝浸润着,温暖着,渐渐吸收着营养,似乎自己正在慢慢恢复着体能,头脑也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安娜喂了我整整一小碗燕窝,我都悉数吃下,然后在安娜的帮助下躺在床上。
吃过东西以后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终于不那么难过的我竟然就又睡了一会儿。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张开眼睛,就看见Evan已经坐在我床边了。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Evan在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就在凝视着我,所以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我张开眼睛的画面,他俯下身来,轻声询问我的状况。
望着Evan眼神中承载着的满满的关切和在意,我竟然感觉到他十分紧张我。
“好点了。”我竟然觉得有点愧疚,自从我病了以后,就只知道自己始终是游离在生死之间的状态,一直感受着生命最原始的脆弱和坚韧。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又有情绪可以衍生在心里了,我觉得愧疚,还有点害羞。
“喝不喝水?”Evan俯身在我耳旁,小心翼翼地问,不等我反应,他又问,“想不想到外面待会儿,我带起出去。”
“我……”我垂下睫毛,都感觉到自己涨红了脸,用自己都很难听见的音量说,“我……我想去洗手间。”
Evan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上露出了我已久违的笑意,他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带着笑声轻声对我说道:“小傻瓜,我带你去。”
Evan的吻落在我的唇角偏上的位置,快要碰到我的鼻尖,让我觉得有点痒,我知道自己已经红了脸,就连耳朵都跟着一起发起热来。
我垂着睫毛躺在床上,正为自己无可奈何的私密请求与突如其来的亲吻而难为情,Evan已经抬手轻轻掀起我的被子,将我从床上抱起:“走咯。”
我被Evan抱离床上的瞬间,立即感觉到有些头晕,下意识就将双手扶在他胸口,闭起眼睛将头靠在他肩上。
Evan走得小心翼翼,像是双臂间捧了一只易碎的瓷器般,他走路的时候生怕会因为欺负震荡而影响到我,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而稳妥。
“Evan……我自己去……”洗手间很快就映入视线了,我在Evan怀里轻轻挣扎。
“别啊,我保证不看还不行。”Evan小心地抱我进入洗手间,俯下身来用双臂将我架起在距离马桶有一点距离的高度,轻声问,“自己能脱吗。”
“你出去,你出去,我自己能行。”我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很多,能够完整地说完这么长的句子,都没有觉得有特别严重的心悸或气息不畅。
倒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正绯红着,我抬起手臂推他,这样被他抱着别扭极了。
“好了,非礼勿视嘛,我闭上眼睛还不行。”Evan边说边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笑意,还稍稍将头侧向一旁,一双手稳稳地抱着我。
我已经没办法再忍下去,也只好一只手扶着Evan的手臂,一只手尽量幅度很小地轻轻拉下自己的睡裤:“好了,放我下来。”
“嗯,行吗这样。”Evan将我小心地缓缓放下来,让我能够轻轻坐在马桶上。
“你出去嘛。”我能够稳稳地坐在上面之后,就有恃无恐地用力推开了抱着我的Evan,任性地说,“你在这儿我不好意思,你出去等我,我好了叫你。”
“好,我出去还不行。”Evan很顺从地答应了我,在放开我后,还十分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走出门去轻轻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