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爬满了那些细长虫子。
这回许半青真的吐了。
若不是她反应迅速,就吐到水里了。
吐过之后,她捂住嘴,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缩到了水中,将脸也埋在了药汤之中。等到实在憋不住气,才探出头来换气。
差不多在水中泡了半个时辰,水才有些凉了起来。许半青钻出水面,摸了摸脸,似乎已经光洁如初了,再看看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了。只是那衣服上却是沾满了那些细长虫子,轻轻一抖便脱落到水中。
她此时一刻也不想在这样的水里多呆了,忙跨出木桶,衣服也不要了,统统脱下了丢到木桶中,随便擦了擦身子,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这才松了口气。不敢再看那水,推开门去唤凉秋。
白炎锡原本就守在门外的,见她一脸红扑扑的样子,扭了扭头,道:“怎样了?”
许半青捂住嘴,差点又吐了出来,忙说道:“快叫人来打扫一下。”
凉秋和夏杨进来见到那水面上漂浮的一层细长虫子,也几乎吐了出来。最后还是那打扫的婆子和夏杨一起将木桶抬了出去。
白炎锡却道:“这药要泡上七天才行。”
“还泡?”许半青干呕了一阵,这才直起身来,有气无力的道:“那我看我这七天就不用吃东西了。”
白炎锡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许半青觉得仿似自己刚才经历的那些在他眼中全都不值一提一般,难道他是在鄙视她吗?
白炎锡却好似明白她的想法一样,微微笑了笑。
这还是许半青第一次看到白炎锡笑,不由有些呆了,“你真应该多笑笑。”
然那笑容不过昙花一现,白炎锡立即又板起脸来:“该吃午饭了。”
“呕——别跟我提吃!”许半青哀号一声,又弯腰吐了起来。
凉秋又将地上污物收拾干净,折腾了小半天,果然在另一个厅中摆起饭来。
许半青嘴上说着吃不下东西,其实吃的比谁都多。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饿,好像饿得要虚脱了一样。”
“那些蛊虫吸你体内精髓,此刻驱除去一些,你自然会觉得疲倦。”白炎锡顿了顿手上动作,淡淡的道。
他是在安慰自己吗?许半青挑了挑眉,嘴上却依旧不停的塞着食物。
这顿直吃到肚子撑的圆滚滚的,她才放下筷子。虽腹中仍旧觉得饥饿难耐,但实在是吃不下了。抱着圆滚滚的肚子仰靠在椅子上直呻吟。
白炎锡弯了弯嘴角,似是想笑,最后却忍住了,依旧不动如山的吃着自己的饭。
如此泡了七日的药汤,果然每次从许半青体内冒出来的细虫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两日,已经完全没有了。而她自己也已经麻木了。
倒是白炎锡略微算了算:“你这几日一直没有再发作。”
这才提醒了许半青,她低头思忖了一阵,果然这七天里,除了第一天略发作了一下,马上就吃了药,之后再没发作过。不由面带喜色的道:“这么说我的毒就解开了?”不负她这几日遭的这个罪。
白炎锡略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了些喜意:“恭喜你了,许侍卫。”
“还是要多谢你!”许半青诚恳的望向他。虽然这几天实在是让她难捱的很,但此刻毒已经解了,也算是救了她的性命。
“不必客气。”白炎锡淡淡道,并不居功,“不过是皇上吩咐罢了。”
这些日子二人原本已相熟了许多,白炎锡这句话却又将她推远了。许半青不由有些疑惑,难道她无意中哪得罪他了吗?
正想着,那帮工的婆子却来告假:“明晚就是除夕了,若是主家没什么吩咐,小的想明日一早就回家去。”
“除夕?”许半青低头算了算,可不就是除夕了么!想不到竟然过的这么快!
不等她开口,白炎锡已是允了。那婆子不过是临时请来帮忙的,自然不能拦着人回家团聚。
果然第二日一早,那婆子待二人吃了早饭,就收拾东西家去了。
许半青看着手脚麻利的收拾着碗筷的凉秋问道:“你不用回家过年吗?”
凉秋手上动作似是顿了一顿,扬起笑脸来道:“府里只剩你们几个男人,若是连我也走了,你们岂不是大过年的还要饿肚子?”
许半青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其实我们也可以到酒楼去要几个菜回来。”
“我的爷!”凉秋失笑出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瑞县一个小小县城,哪里有什么酒楼在大年夜还敞着门做生意的?人家掌柜的不要过年吗?”
许半青吐了吐舌头,一想确实如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那等过完年,你多放几天假。”她却把自己当成主人了,根本没想到她自己也是暂居他处,哪里做的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