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的问道。
甘福不明其意,求助的望向庄立省。
庄立省方才在城下也帮着云飞安排人进城,想了想,立即明白了刘依纯的意思。当着县太爷的面,又是自家掌柜问话,忙笑着道:“原是怕县太爷和掌柜的瞧不上我们小门小户,我家里倒是还有几个空屋子,虽有些年久失修,暂时安顿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此甚好。”许半青点了头。
庄立省对着郭福强行了个礼:“那小的这就去家中招呼一声!”却并不马上就走,反而扯了扯甘福的衣袖。
甘福这才反应过来,憨憨的挠了挠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家也有空屋子,我也回去和我老娘招呼一声!”
郭福强哪里有不肯的。而刘依纯想着庄立省向来机灵,必然能领会他的意思,也点了头。庄立省这才带着甘福下了城楼,直奔家中而去。
不一会儿,庄家与甘家便携手而至,没等到城门口,就稀稀落落的跪了下来:“县太爷,我等愿意请城外的村民到家中暂住。”声音虽不甚整齐,却也叫附近的住户都听得清清楚楚。
“很好,本官记下了。”郭福强扬声道。
等到庄家与甘家各自带了人回家,附近的街巷立即挤满了人群。刘依纯就对着许半青笑了笑,一双杏眸迎着日光,璀璨夺目。其实他二人早就发觉靠近城门的住户中有动静,似是有很多人的议论声。
许半青干咳了一声,对着郭福强小声赞道:“郭县尉果然出的好计策。”
郭福强连连干笑,摆着手道:“不敢当,不敢当。”他只是胆小怕事,却并不是个傻的。此时他已是骑虎难下,许侍卫说是他的计策,那就是他的计策。何况刘依纯确实出了个好主意,许侍卫要把功劳算在自己头上,难道他还推出去不成?
刘依纯也笑眯了眼。他自然知道许半青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等到后来的那些住户将城外的村民一一领回家,许半青就问道:“郭县尉,我已经吩咐云副招讨使派人去请其余村子的人了,到时还请郭县尉再帮着安排一下。”
郭福强面上笑意就又苦了几分,他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什么事啊?只是许半青是正八品宫廷侍卫,官位就高他一级,又是皇上身边当差的,连副招讨使都要听他吩咐,自己在对方眼中又算个什么?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许半青连着走了两天路,有些乏了,便与刘依纯一起下了城楼。
客栈是不能去了,整个甪杨镇的客栈此刻都已经住满了。那些村民带来的马车都停在客栈后院,也有人就直接睡在车上的。刘依纯已吩咐关家磊安排人去采买木炭已经柴米等一些日常用具,甪杨镇上的货物是满足不了这些人的需求的,还得往其他城镇去寻。
“许侍卫,若是不嫌弃的话,在下在这镇上还有一间陋室。”刘依纯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邀请道。
许半青斜了他一眼:“我还是去县衙住吧,想必县太爷也会欢迎的。”
“县衙里还有郭县尉的女眷,恐是不大方便。”刘依纯不等郭福强说话,立即接口道。
郭福强正巴不得送走这尊大佛,即便是不能送出甪杨镇,也不要住在自家。闻言连忙点头道:“正是正是。”言罢醒悟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忙又解释道:“并不是有心怠慢,实在是在下家眷有点多,又都是些粗野人,若是冲撞了许侍卫就不美了。倒要劳烦刘掌柜替我好好招呼许侍卫了。”
许半青原不过是不甘心落了刘依纯的套。他并未提前知会她就在大庭广众下这样说,显然是由不得她拒绝,她只是想给他点排头吃罢了。真个叫她住到县衙去,她也不愿意的。
到了刘依纯的居所,许半青四下打量一番,“真看不出来,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还真是个陋室。”
刘依纯的住处是典型的北方建筑,整座房子宽敞明亮,三间正房全都打通了,东西厢俱是一把大锁锁着,窗户虽大,却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进了正房,一色的粗木家具,打磨的光洁如镜,只上了桐油。大概有些日子没打扫了,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你就没个近身服侍的丫鬟什么的,帮你红袖添香,叠被铺床?”许半青随手在桌上抹了一把,吹着指尖沾染的灰尘,斜睨着刘依纯调笑道。